“好一个查勘不周,费大人可真会替自己开脱。”南宫霄天唇角勾出一抹邪魅的冷笑,转而对孟子真道,“孟子真,你可知罪?”
“启禀殿下,微臣不知何罪之有?”孟子真眼中倨傲之色一闪而过。
“费大人,你来说说吧。”南宫霄天沉声唤道。
“这……”费宏方对上南宫霄天的红瞳,身子一僵,将手中的册子打开,磕磕巴巴地一一念颂。
念了几页之后,孟子真突然喝道:“够了,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恳请燕王殿下将微臣押解京城,请当今圣上定夺微臣是否有罪。”原本地方官员犯了罪,即便押解京城,也是交由户部和大理寺处理。他如此说,话里话外的意思,他的命只有皇帝才能要得。
这个孟子真倒是有一套,临危不乱不说,居然这么快就想出了对策。即不认罪,也不抵赖,自请押解京城。小算盘打得真好,到了京城,有太后撑腰,大事化小,小事化无。大不了忍上两年,再换个地方做官去。
沐九思目光瞥向南宫霄天,她倒要看看他会如何应对。
只见南宫霄天唇边带着讥讽的笑,红瞳之中却是冷冽至极:“一个小小七品县令在本王的封地做出如此贪赃枉法之事,哪里用得着劳烦圣上。来人,拖到府衙门口,斩!”
一个“斩”字出口,堂下众人皆是倒吸了一口冷气。沐九思不由得挑眉,这就拖出去斩了?
孟子真跌坐在地,倏然瞪大了眼睛叫道:“我乃朝廷命官,不审则斩不合法理!”
“法理?你跟本王讲法理还不如去同阎王讲。”南宫霄天象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呲笑一声,挥了挥手。
饶是孟子真再怎么挣扎,毕竟是个读书人,手无缚鸡之力,被侍卫堵了嘴,拖死狗一般拖了出去。
“孟子真全部家产充公。燕奉路府尹费宏方即刻押解回京,交由大理寺处置。”南宫霄天此言一出,早已抖得如同鹌鹑的费宏方算是松了一口气,好歹没有当堂丢了性命。
费宏方被拖下去之后,南宫霄天再次扫视堂下众人,道:“本王不希望有人再因此而丧命。”
说罢,也不去看众人畏惧的眼神,大步朝堂外走去。
“臣等恭送燕王殿下!”众人皆跪地叩首。
等沐九思反应过来追过去时,人已经到了门口,她不禁暗自腹诽:连个招呼都不打就走,还走得那么快,这是欺负自己个子小没他腿长吗?
也就是因为她慢了一步,才听到有人低声唤道:“小公子留步,在下有事请教。”
侧眼望去,只见一个跟孟子真穿着一样官袍的人在向她招手。这人三十左右岁的年纪,身量不矮,却极瘦,背有些微驼。肤色略黑,两颊带着红,眼睛不大,却有一对浓浓的剑眉。身上的官袍虽然干净,却看得出是穿过很久,洗得有些褪色了。
此人相貌极其普通,看着却不让人讨厌,沐九思停下来,歪着头道:“大人叫我何事?”
那人拱了拱手:“在下秋远县县令许正洁,敢问堂上那册子里的东西是小公子所做吗?”
“许大人并未靠近,怎知册子里写了什么?”沐九思挑了挑眉,反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