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闲适地喝着茶,南宫灏似乎想到了什么:“我在刑部的卷宗里曾看到一个案子,不知跟楚永宁救石奉义一命有没有关系。”
沐九思一听,顿时来了兴致,问道:“什么案子?说来听听。”
“按你方才所说,石奉义与楚永宁相识差不多是十一年前。那个时候倒是发生过一个震惊京城的案子。”南宫灏说道。
这事还得从头一年说起,那年宫中连连失窃,先皇大怒之下,斩了一批侍卫和太监宫女。侍卫可以重新调拨,但宫女太监还得从民间选用。因为所缺人数众多,尽管年龄界限悄有放宽,可还是有很大的亏空。
相对于宫女来说,太监征募的难度要更大一些,毕竟净身后还要经过一段时间的休养才行,而且在净身的过程中还会有些人因为感染或是其他原因丢了性命。
为了人数能得以保证,宫里的净身房默许了由外面送过来已经净过身的人,并按人头给予银两。利益的驱使下,一批批七八岁到二十岁不等的男童和少年被净过身后送进宫里。这些人当中有些是自愿的,但也有被人用各种卑劣手段骗去的。
后来,事情败露,官兵冲进一处深巷的院子,从里面解救出几十个已经被切割,伤势尚未全愈的男孩和少年。虽然被救,但被切了的东西再也接不回去了。包括之前被送进宫里的,愿意继续做太监的留下,不愿意的发放银两回原籍。
刀子匠当场被擒,净身房也因此受到了重罚,这件事算是就此了结。
“我觉得,石奉义很有可能就是那些人其中的一个。”南宫灏最后又补充了一句。这倒是可以解释石奉义为何声音尖细,而且还没有胡子。
沐九思摸着下巴想了想:“按他的年纪来看,倒是有可能。可是,不是发了银两回原籍嘛,怎么又会落到差点丢了性命的地步呢?”
南宫灏略显无奈地摇了摇头:“变成那个样子,没脸回去的大有人在。不过,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恐怕这世上只有石奉义一个人知道了。”
这些与楚永宁案和灭门案都没有关系,纯属石奉义的个人隐私,即便再好奇,也不能去揭人家的伤疤。
此事过去之后,日子恢复了以往的平静。南宫霄天虽然每天要早起上朝,但没有特别的事情都会在下午全回来。
天气一天天转暖,草长莺飞,气候怡人。沐煦阳和南宫灏去城外骑马,本来也约了沐九思,但她最近心里有事,没心思跟他们出去玩,便留在了府里。
午后,溪边的凉亭里,沐九思反坐在木椅上,两条腿悬在亭外,双肘支在凭栏上,托着腮发呆。后山上的桃树在轻风的吹拂下,片片花瓣落下来,在溪水中打着旋朝下游飘去。
一道人影从身后投射过来,随即便是低醇的声音响起:“九思在想什么,如此入神?”
沐九思回头,便见南宫霄天长身玉立站在自己的身后,顿时面上一喜:“你回来了,我正有事想跟你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