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打那之后,那座园子就彻底成了村子的禁忌,没人敢再提及一丁点。
就这样,寒来暑往、春去秋来,一直到现在,村子已经变成了镇子,很多人也已经不在了。
曾经发生的事,也更是尘封在了过去的岁月当中。
...
“好,杀得好啊!”
看完发生的那一幕幕故事,刘胤大声叫好,并对她询问道:“怎么不把那群忘恩负义的人全部杀死?”
他个人恩怨分明,若把故事里的主角换成他,他绝对会把那一整个村子的人都给送走!
“何必要牵连无辜之人?”
女鬼摇摇头,叹息道。
刘胤目光炯炯有神地看着她,道:“叫我说,只凭他们集体得了失忆症时,他们就都不无辜了。”
为何?
为众人抱薪者,不可使其冻毙于风雪。
这话刘胤认为说的很多。
做善事和做坏事,这两条路是自己选择的,谁也不能阻止。
但如果作恶还被褒扬,做好人却永远被冷眼旁观,甚至恩将仇报,那么以后谁又会做好人?
所以说,人间正道是沧桑!
似乎古人也早已用自己的智慧给出了解释,是为:拔一毛而利天下,不为也!
见女鬼沉默不语,刘胤又道:“想必你就是安娘吧?真是失敬,果然,人若为鬼,必有冤屈!这般委屈,实在令人难以想象。”
“今日上门无礼,实在对不住了。”
他向安娘抱拳一礼,表示歉意,而后转身便走。
他看到的那个故事,那一幕幕,或许是真的,但也或许是假的呢?
所谓鬼话连篇,这也是古人留下的智慧,说鬼这种东西是没人性的,绝对不能相信。
“公子请留步。”
刘胤刚一转身,便听到安娘的呼唤。
他身体一僵,想立即带着宝物跑路,但左思右想,感觉如果这女鬼的故事是真的,那自己这样做可就太不是人了。
想来想去,他还是转过了身。
只见安娘站起来,望着他,眼神里闪烁着复杂之色,柔声细语道:“不求公子把镜子还我,只求公子把一物给我留下,便在那镜子中。”
哦?
听了这话,刘胤当即脑子一转。
按照《内务府秘录》中记载,鬼物有很多种,有那种有实体的妖鬼,也有那种无实体的鬼魂,后者中分类更多,如地缚灵、孤魂野鬼、冤死横死鬼...
其中有一些鬼物不同寻常鬼物一样,它们在诞生时会有执念寄托之物,只需要把它执念所寄托之物毁掉,那鬼就凉了。
现在听安娘提出恳求,刘胤本能以为,这镜子中会有安娘寄托之物存在,那是她的根本。
望着那对充满哀求之意的眸子,刘胤沉吟片刻道:“好,我答应你了。”
说罢,他把镜子从自己怀里掏出来,向着安娘一丢。
安娘接住这面失而复得的镜子,没有半分犹豫地就把手伸进了镜子当中,她的手臂神奇的钻入镜面,然后从中取出一幅画来。
她用手掌在画轴上小心地摩挲,似乎是对待一件极为心爱之物似的,目光焦聚于上面,眼中满是怀念之色。
既然已经答应了,那也没必要表现得多迫切。
刘胤就那么站在那儿,抱着肩膀,静静看着她。
片刻后,安娘才缓过神来,持着画卷和镜子缓缓走向刘胤。
即便这时候,刘胤还是保持着应有的警惕,他随时准备拔剑。
直到安娘把镜子递向他,并说:“多谢公子手下留情,这面镜子,今后就是公子的了。”
“我感到很奇怪,这样的宝物在你看来竟然不如一幅画?所以,我能看看这幅画吗?”
刘胤收过镜子,心里头是相当的好奇。
安娘闻言,怔怔看着刘胤的脸庞,看了几秒钟后,才退了几步,对他点点头,缓缓打来了这副画卷。
当这幅画打开后,刘胤看清楚时,当场瞪大了双眼。
“这,这怎么可能?!”
他惊呼出声,退后了两步。
他死死盯着安娘,情绪十分不稳,对她道:“告诉我,这幅画,你是从哪里得来的?”
安娘也是用十分复杂的目光望着他,道:“正是妾身当年亲手所绘。”
刘胤沉默了,目光一直盯在那画上。
这是一幅人像画,画中有一个青衫男子一手持扇,一手背负于身后,其人立足船头,面露微笑,目光斜向上望去。
画师的功力不俗,把画中男子的潇洒风姿完全描绘了出来,堪称栩栩如生。
刘胤为什么会为一幅画所震惊?
因为这画中的男子,不是别人,正是他叔叔刘青山十几年前的样子!
虽比记忆中的年龄好似还要年轻一些,但他敢确信,那就是他。
刘青山是刘胤的亲二叔,刘胤与他年轻时的样子,有着四五分的相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