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田阵平若有所思地点头。
润了润嗓子,野宫三郎开始唉声叹气:“出于对警员的爱护,我们调派了可靠的人员开展保护工作。但是长期下来,这种出于好心的行动很可能引起被保护人的反感,让安全工作难以持续。”
话到这里已经很明白了,松田阵平挑眉反问:“所以需要我当个跟踪狂吗?”
“不,你只用在工作中对搭档的周边环境稍加留意就行。”
看着卷毛后辈不再吭声,野宫三郎端起咖啡杯,掩住唇边的满意笑容。
回到现在。
原本就是近岸小岛,行驶了不到一个小时,游轮前方的海岸线已经越来越清晰了。
在船头站了不短时间,感觉被生硬的海风吹得轻微头疼,理矢方才跟卷毛同事打了招呼就进到了船舱里休息。
船身开始被近岸的潮水冲击得颠簸起来。而此刻的理矢正随意靠在软椅上,目光飘忽,直直注视着面板上新出现的日记碎片。
刘海略长的知名钢琴家被绳子牢牢捆缚在钢琴前的椅子上。他浑身是血,形容狼狈,神色悲伤地看着一旁同样浑身是血,生死不知倒在地上的妻子和女儿。
理矢在浅井成实那里见到过这人,正是浅井成实的亲生父亲。
跟上一张照片一样,这张照片很明显是拍摄于烈火之中的室内,主角都在烈火中弹着钢琴。贴合任务名称地联想一下,大概弹的还是同一首《月光奏鸣曲》。
这次的碎片堪称信息量爆满。
是谁做下这样丧心病狂的事情?麻生圭二是个脾气温和的钢琴演奏家,怎么会惹上这么极端的仇人?他又为什么要在最后时刻弹奏钢琴曲,是在尝试留下死亡讯息吗?
谜团并没有解开,还变得更无法捉摸了。可以肯定的是,这绝非众人口中的离奇自杀案,而属于确凿无疑的疯狂谋杀。
叹了口气,浅井理矢收起面板,起身走出船舱。
已经到了五月初,就算是气温较低的海上,这样大咧咧地晒了半天太阳,难免会让人微微出汗。
即将下船,松田阵平吐了口气,掐掉烟随手把本就松垮系着的领带扯得更松,才感觉好受一些。
泊船靠岸完毕,等待舷梯下放的时候,船上仅有的两名船员也走出了船舱,友善地过来搭话:“你们也是为了参加人鱼祭典来这个岛的吗?”
理矢跟旁边的同事对视一眼,然后微笑着应下:“是啊,您常来这个岛,有什么建议要给我们吗?”
“那就可惜了,”船员咂咂嘴,颇为遗憾地摇着头,“我听在住在这个岛上的朋友说,今年的祭典可能没法举办了?”
他们拿到的消息都来自福井警方,还真没听说这个。理矢一时愣了下:“知道是什么原因吗?”
“好像是主持祭典的那位老婆婆好几天没出现了,可能身体出了问题,想想也很正常,毕竟她年纪那么大了嘛。”
默默记下船员随口说出的消息,理矢率先走下舷梯,随口询问着同伴的意见:“我们先去哪里?”
“就去负责举办祭典的神社吧。”事情的发展似乎比他想的有意思,松田阵平单手插着口袋,饶有兴致笑了起来,“正好去拜访下那位十分长寿的命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