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琪像是与外界隔绝一般,日日过得平和安然,因兴王时会带她一齐去冬猎、去看跑冰,所以也常有乐子。
她并不是不关心外事,相反,她时常留意着外头的动静。她只是在等,在等一个一举而发的时刻。
眼看着兴王回国的日子近在眼前,皇帝特地在宫中设下了为兴王一行人践行的宫宴。
宫宴的前几日,韦琪准备去造办处取日前定好的华服。
她被兴王带来驿站那日,除了藏在系统背包里的物品,什么都没带来,她不想再让人回昌华殿取,还是兴王派人重新购置才有换洗衣物。
可就在她整装待发前,兴王把她叫住了,询问她为何事出门。
这些日子下来,韦琪能完全感受到兴王为人的温和与周到,所以,她也很坦诚。
她也如实相告了自己的行程。
兴王听后,眉眼含笑道:“如此正好,本王也恰好有事去造办处,你稍候一阵,本王去取些东西与你一齐。”
韦琪也笑应:“好啊。听说御花园的梅花开得正好,奴家先去那儿瞧瞧。”
兴王自然是欣然应下,又命了两个仆从随她一齐。
御花园的梅花确实开得不错,娇嫩的点点红艳散落枝头,还有片片白雪覆在枝头与其相映,淡淡远传沁人心脾的清香。
韦琪正想凑近去细闻,身后就传来了陌生的声音。
“云画?”
韦琪循声回头,只见两名男子正站在身后看着她,但两个人她都毫无印象。
“真的是你。”为首的男子戴着官帽,脸方身胖,一双下垂眼紧看着她,“我们都许久未见了,没想到你还在皇宫里。”
重新见到云画,他心中惊喜,但更多的是骄傲。
从前他们二家就在对门,云画是远近闻名的美人,他作为正常男子自然也对她有倾慕之心。只是无论他怎么暗示,她都始终没有对他回应,更像是完全没注意他。
之后,她入了宫做了皇妃,但据闻日子过得一点也不好,多年来更是没有诞下一子。这也难怪最近传出其被三皇子休了。
反观他,科举高中后,就入朝做了官,现已荣升四品,想来,她一定很后悔当初没有选他吧。
韦琪看着眼前这个春风满面的男子,没什么波澜:“公子是……?”
男子闻言愣了愣。
怎么可能,她怎么可能不记得他?
他有些尴尬地笑笑:“云画,你在说笑呢,我是从前住在云家对门的王义啊。”
“哦。”韦琪敷衍应道。她只想尽快结束这段莫名其妙的对话。
男子的腰又挺直了一些。云画果然还是对他有印象的。
他上下打量了她两眼。
她今日穿得素净,只在玫粉色的袄裙外批了一件雪白斗篷,但依旧美得不可方物,韵味十足,肤白胜雪的她在雪中依旧如有光芒,举手投足间都能勾人心魄。
他看得有些着迷,完全没注意到韦琪不耐烦的神色。
韦琪:“这位王公子,实在抱歉,奴家素来健忘,真的不记得当年之事了。王公子该还有别的事吧,奴家就不叨扰了。”
看着她娇艳欲滴的红唇一开一闭,王义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她的话。
她不记得,怎么可能不记得?当年他经常在她眼前出现,她怎么会忘了他!
压下心中不忿,他又笑道:“我这趟入宫,只是向陛下禀告要事罢了。如今在户部当值,底下人手充足,还算清闲。”
他期待着从她眼中看到崇仰之色,却见她依旧兴趣恹恹,眉眼暗淡。
这王义仍不死心,又笑道:“不说朝堂之事了。我前两年刚娶了妻,眼下还未纳妾,那些个媒婆啊,都恨不得将整条街的姑娘都给我说一遍,可我……”
他还未说完,就止住了口。
一片阴影倾泻而下,他抬头,对上一双漠然的双眼。
眼前男子身形颀长,满身贵气,看着他的目光极有压迫感。
他咽了口水,声音也不自觉弱了不少:“这位是……”
还是他身后的男子先反应过来,连忙屈身行礼,高喊:“见过兴王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