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穴发出了震颤,一个被长久遗忘,磨灭在光阴长河里的生命苏醒了。
月华山封印着妖魔,这妖魔并非其他,正是月华山本身。
……
来吧。
这场于五年前便开始罗织的阴谋,是时候结束了。
棋子也许永远只能是棋子,当不了执棋人,但他可以试着掀翻棋局。
……
“久闻司礼大人盛名,今日一见,方知那些个街头巷尾的闲汉说的并不属实,司礼大人的英姿岂是堆砌些苍白的辞藻便能道尽的。”
谢临安已经醒了过来,聂天明硬撑着疲惫的身体将被池云清打晕的他背到了镇郊,恰好遇上了飞燕卫的大队人马正在安营扎寨。
“谢公子过奖了。”
橘黄的火光下,鹤知行的眉宇都柔和了几分,配上那温文的书卷气,当然,更重要的是一副清隽的皮囊,他的笑容有着种让人不由放下警惕的亲近感。
“观公子言语,颇有名门风采,容许我猜一下,公子可是东州仕林魁首谢家的子弟?”
闻言,谢临安忍不住噗呲一笑,好险没把唾沫星子喷隔坐在篝火对面的鹤知行脸上,随后他又似乎发觉这般实在有些不礼貌,连忙端正了身姿振声道:
“多谢大人抬爱,只是我与东州谢家唯一沾得上边的也就是名字同样有个谢字而已,若我真是那谢家子弟,便当是龙马银鞍,朱轩绣轴,怎至于沦落到用双脚来丈量大燕呢?”
“书上虽说读书人得单步负笈,蹑蹻担簦云云,但依我看不过是些穷酸书生的自慰之词罢了。”
谢临安边说还边摇晃着脑袋,显然是全然沉浸在自己的一番经世警言里了。
经此试探,鹤知行心里的期待感消散了大半,原以为太常传人身边的人能有些奇异之处,看来也不过眼高手低,庸碌之辈尔。
随即,鹤知行笑容褪去,又随意闲扯了几句,便站将起身拱手道:
“公子一路多有劳累,在下就不打扰了。”
礼数不减,但已是再无结交之意。
随着鹤知行的背影在眼眸里愈发渺小,谢临安心思也飘散到了另一处。
“不知道兮若与池兄现在情况如何?”
虽然与两人相识不过天余,但池云清的气度却已经折服了他,以至于谢临安暗自生出感慨,若是自己生为女儿身,早就以身相许了。
嗯……如果池云清不介意的话,男儿身也未尝不可。
“若真到了最糟糕的地步,即便暴露身份,自己也得救下他们。”
娘亲,希望您在天之灵能理解临安。
我一直想努力活下去,像您所说的那样,每天开开心心,无忧无虑的活下去。
但人生总有比这更重要的,把这些都丢掉的人又怎么能过得开心呢?
夏都言如此,池云清如此,我也亦然。
谢临安抬头望向天空。
云翳散去,天色渐晚。
星辰寥落,却终究能觅得一二,悄然于夜空中暗放光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