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不是‘我’的,是我们的。”她说,“至于别的,你是五条悟,所以做什么都可以,尽管按照自己的想法去吧。”
“我明天要把那帮老橘子杀光。”
“不用试探了,悟君。”禅院千流叹了口气,然而语气却很是轻飘飘,“你不是被架空权力的无用角色,我也没那么大的野心。”
她知道五条悟想问的是什么,无非是今天在咒术委员会总部发现些许端倪,怀疑起这个组织的真实性。
尤其是异能者们和办事人员对待她格外敬重的态度,或许会让他忍不住有些疑虑自己是否只是个被禅院千流推上位的傀儡——但他得不到那些人的额外尊重实际上只是因为太讨嫌了。
“而且我打算……”禅院千流张了张嘴,还是把后半句话吞了下去,改口道,“我说过了,就当是一场短期旅游吧,好好玩。”
五条悟掀眼,兴致缺缺道:“哦,那我会把所有工作都搞砸。”
……
尽管发表了搞破坏的宣言,第二天他依然摆着十分不耐烦的态度,跟着夏油杰熟悉起无聊的工作。
为了辅导他,夏油把自己需要处理的东西也搬了过来,两人共享同一张巨大的办公桌。
五条悟没过多久便完全丧失了兴趣,整个人陷在座椅中,用腿滑动着椅子打转,抱怨道:“好无聊啊,杰,有没有出门的任务?”
“今天暂时没有。”夏油杰伸腿,强行停下了转个没完的椅子,低头看着申报文件,忍不住抱怨起来,“千流为什么会让你过来上班?平白无故增加了我的工作量。”
五条悟耷拉着眼睛:“拿着道貌岸然的借口消遣我罢了,讨厌的女人。”
“你明明不讨厌她吧。”
“开什么玩笑,她真的很烦而且管得很多……算了。”
他的桌面上十分冷淡,什么装饰品都没有,只有笔架和文件,让人看着便犯困了。
过于无聊,五条悟在属于未来自己的办公桌的抽屉里翻找起来,希望能找出些有趣的、供打发时间的东西。一层层看过去,终于在最底下的抽屉里找到了落灰的相框,以及一些御守和摆件之类的小玩意。
相框里是由三张照片拼起来的合照,最上面的一张,银白发的少年侧脸对着镜头,拽得像别人欠了他几百万;而黑发绿眼的少女脸颊仍有些圆润,弯起眼睛对着镜头比“耶”。
下面两张,照片中两人的脸肉眼可见得变得成熟。合影姿态也从容又和睦,不像最上面那张如此别扭。
禅院千流骗了他,他询问两人的结合是否政治联姻,而她顺着语气承认了。但对着这副合影,没有人能做出“他们是为了结盟而步入婚姻”的判断,除非是完全对感情不来电的寡王。
这让五条悟更加不爽了,禅院千流嘴里到底有没有一句真话?承认一句是因为感情结婚的很难吗?
“打扰了。”
敲门声响起。
“请问夏油先生在里面吗?”
夏油杰头也没抬:“请进。”
推门而入的是个年轻女人,二十出头的模样,也是黑发,长着双眼尾上挑的狐狸眼。她向夏油杰汇报了分部发生的事情,征得行动许可后,对五条悟笑了笑:“悟先生,早安。”
五条悟无所谓地回了个早,在她离开后,转头问夏油杰:“她是谁啊?怎么跟我很熟的样子。”
“禅院绘理,轮岗的时候,做过几个月你的助理。”
说到这个人,夏油杰的表情一下子变得一言难尽起来,合上钢笔认真叮嘱道:“记得和她保持距离,她可能对你有些好感吧,之前千流也为她和你闹过一阵子不愉快。”
对于这段婚姻,夏油杰自然是劝和派,并且数次提醒未来的五条悟该珍惜眼前人,对方显然没有放在心上过。
而少年五条悟听完这番话,若有所思地问:“哦……那个女人现在在做什么?”
“算是我的部下吧,协助我做一些管理工作。”
“好的。”五条悟获得了什么灵感似的,从椅子上一跃而起,往门外走去,步伐迈得飞快。
夏油杰觉得不放心,起身跟上。
只见他疾步穿过走廊,一掌推开了禅院千流办公室的大门,撑着门框朝她颔首:“我向你要一个人。”
禅院千流正在和坂本秘书聊事情,过了十来秒才转头看他,眼神疑惑。
夏油杰心中蓦然升起不祥的预感。
正当他准备阻止时,五条悟已经开口了:“把杰的那个手下调给我当助理,我觉得她挺好的。”
他说:“是叫禅院绘理,对吧?”
夏油杰:“…………”
五条悟如愿看到禅院千流的嘴角像是夏季骤雨一样落下。
她的眼神冰冷得像凝结成冰的雨滴,然而语气确是柔和的:“是吗?悟君也很喜欢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