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婆放心,裳儿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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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的少师府中,安洋正坐在书案旁,低头看着一封信,良久后,他开口唤道:“柯伯...”
声音将落,房门便被推开了,一个很是苍老的身影,躬身走了进来,他默默的走到了桌案旁,看向正执笔写着告假奏折的安洋。
安洋一边写着,一边轻声道:“找到那人的一点踪迹了,你去收拾收拾,咱们出京去寻他。”
柯伯闻言却还是站在原地未动,见状安洋停下笔,抬起头看了看他,只见柯伯正满眼担忧的看着他,想了想,安洋轻勾唇角,露出了一个很是温润的笑容。
温声道:“你放心,我知道你是怕我查下去会有危险,可当年的事情总是要查清楚的,咱们可以苟活于此,但也要活个明白不是?”
柯伯是个天哑之人,闻言只能抬手做了个‘我替你去’的手势。
安洋却只是轻轻摇了摇头,他侧过脸看了看窗外的远方,面上虽然依旧挂着很是温润的笑容,可那深邃幽暗的眸中,却划过了一丝冰冷。
他轻声道:“柯伯,上天既然让我活了下来,我又怎能一直苟安于此,你可以帮我一次两次,可有些事终是我逃不过的,那是我的家,也是我的根,我终是要,回去的...”
听到安洋这般说,柯伯有些不忍的垂下了头,如果可以,他真的不希望自家主子再掺和进那些,波谲云诡的阴谋之中了。
“好了,去收拾收拾吧,咱们明日启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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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笙是今日出京吧?”负手站于廊下的延熙轻声问道,站在他身后的尚丰闻言躬身回道:“是,未到午时便出城了。”
“让你嘱咐尚义的事情都说过了吗?”
“王爷放心,诸事皆让家弟记牢了。”顿了顿,尚丰问道:“王爷既然如此担心白笙公子,那今日怎的不去城门相送?”
“本王向来不喜那种离别气氛。”延熙眯起了望向远处的眼睛,又继续说道:“让人备马,咱们去西山禅院。”
西山禅院是先帝在位时建造的,自先帝驾崩后,这西山禅院便成了先帝的一位妃子,也就是如今的薛太妃的居住之所,下了马后,延熙便带着尚丰缓步向着山上走去。
山顶处的一片空地,被整整齐齐的用木篱围了起来,一位穿着素布麻衣的老妇人,正提着锄头翻弄着地上的泥土,那妇人虽已是年过半百,可其眼角眉梢显露的姿容皆说明了,她昔日,也曾是位绝代佳人。
见状延熙抬手将身上长袍的下摆塞进了腰间,疾步便走了过去,从那老妇人手中拿过锄头,眉间轻蹙嘴里微责道:“姨娘怎的能亲自做这些粗活,可是身边伺候的人不尽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