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老师年纪大了,身体又不好,就别麻烦她跑到二教来了。谭泰呢?他去哪儿了?”考务老师正说着,恰好看到站在门口,正在犹豫要不要进去的蒋束,“蒋老师,幸亏你还没走,你有谭老师的电话吗?”
蒋束从手机通讯录中找出谭泰的电话,把手机递给了对方。
此刻谭泰正在医院输液。
他最近有些热伤风,看周五下午没有课,就私下去了医院,并没有按照规定请假。他是开完考务会,才开车去的医院,本想拿些药就回来,耽误不了布置考场,没成想被医生留下来输了液。
“他说一小时内赶回来,实在不行,咱们下班前再来检查这间吧。”这名考务老师挂了电话,与另一名老师商量说。
“我来布置这间考场吧。”蒋束说,“就像隔壁我负责的那间一样打扫,可以吗?”
考务老师看她此刻已经是干流浃背的样子,有些于心不忍:“你可以吗?要不还是等谭泰回来吧,他至少是个男的,虽然有些热伤风,但总比你的体力要好。”
“没事的,我慢慢做,谭老师一会儿不就回来了吗,到时再交给他做。”
见蒋束坚持,考务老师也不好再说什么:“好,那就辛苦你了,锁头在讲桌上,这是封条,让谭老师最后临走前,将封条贴上。我们就先在检查表上填合格了。”
“好的,谢谢您。”
“应该谢谢你才对。”
同样的工作量,蒋束在自己负责的考场,花了整整一小时才布置完成,到了谭泰这里,不到40分钟,她就完成了,而且完成的质量甚至比她自己负责的考场还要好。
抹去脸上的汗水,汗水又会沿着脖颈流下来,贴上封条,她终于能安心离开了。
走在回行政楼的路上,她拨打了谭泰的电话:“怎么样?身体好些了吗?”或许是累急了,她对他已无暇再装高冷。
“好多了,谢谢。是考务科的人让你打电话过来催我回去吗?我快输完了,马上就回去。”
“没有,没有。”她连忙解释,“你放心吧,考场的事已经都弄好了。明天早上,你到考务科领完试卷,直接过来监考就行。”
电话那头,有一瞬间的静音,蒋束以为是信号不好:“喂,喂,能听见吗?”
“能听见,能听见,谢谢,谢谢。”
“那你回学校的路上,开车注意安全。”
“好,谢谢。”
蒋束挂上了电话,心里突然觉得无比踏实。
刚刚听到谭泰病了,在医院输液,她只觉得自己的心一下子被人攥紧了。她的第一反应就是,不能让他开车赶回学校后,还要带病做这么多体力活儿。
看来爱情的力量确实是伟大的,虽然蒋束自己还没有意识到这一点,她总是把自己对谭泰的感情归结为“一点喜欢”。
现在回想起来,这就是爱,毫无疑问。
六月的一个傍晚,如火的骄阳仿佛要将人烤化了一般,而落在蒋束心里,却是一种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