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以为只是擅长占卜的方外之人,却未曾想剑道修为也这般深不可测。若是盟主在此,定可看出个中玄妙。但我不通剑道,需另想个法子……”
既然决定合作,便要知己知彼。住进老宅就是想摸底,现在更是生出试探之意。
“案子应该已经报到府里,郡学定会派人下来。学宫最注重清誉,不会轻易让官府插手,十有八九会派一个执事督促办案。如果没有意外,应该是那位……”
……
与此同时,县衙。
“我苦命的儿,死的好惨……”
“这都过去三天了,凶手人呢?你这个县令还能不能干了!”
“不管你怎么做,今天我就要看到凶手!”
“把凶手扒皮抽筋,给我儿偿命……”
一大群衣着华贵的苦主,围着县令刘祥哭闹不止。
吕长山善后工作到位,衙门没有让事情曝光。安平县的百姓们,甚至都不知道县学出事。
但消息可以封锁,死者亲属封锁不了。连着几日,都在衙门厮闹。
“诸位,诸位稍安勿躁……听本官说……诸位爱子都有旧案,白纸黑字写的分明。再加上枯井中被挖出的女尸,一旦传扬出去……”
“传扬出去又能怎样!让你查杀我儿子的凶手,不是追查那些陈年破事……再说不就是一些死许久的臭穷鬼吗?死了就死了,有我儿子金贵?”
叫嚣最凶的是马云风的表婶徐金娥,背景最为深厚。她自己的儿子也死了,坐在地上又哭又闹。
在她的带动下,家属们越发激愤。
“就是,谁管那些泥腿子死活,关键是我儿子的死。”
“把有嫌疑的都抓起来,一个个大刑审问……”
刘县令一看解释不通,干脆也不伺候了。趁着乱,让衙役们挡住,躲进了后堂。
刚进后堂,刘县令就是一愣,心中暗暗叫苦。
后堂坐着一名五十多岁的男子,面庞消瘦两眼狭长。神情阴郁目光阴霾,犹如毒蛇择人而噬。
早知道郡学会来人,也猜到会派这位。可真的见到,还是有些怕。
“呀,原来马大侠,什么时候来的?”刘县令一脸笑容:“也不派人通知一声,本官好出门迎接。”
“这些话不必说,我只问你一个问题。”阴霾男子上来便咄咄逼人:“凶手,可有线索!”
刘县令苦笑道:“线索有一些,但没什么用。只知凶手身手高绝……”
“高绝?”阴霾男子很是不屑:“尸体我看了,不见内气侵入,最多一品。”
“在您眼里当然不高……”刘县令讪讪陪笑:“根据现在的情况推断,应该是个自以为是的江湖人,做一些所谓侠义之举……”
“即便是江湖人,也不会是寻常江湖人。”阴霾男子目光凌厉。
“杀县学讲郎士子四十余人,绝不可能只是临时起意。如果只会这么想,你这个县令就干到头了。”
“马大侠一席话,本官茅塞顿开。”刘县令连忙表态。“本官这就交代下面那些饭桶,重新调查杀人动机。争取早日查到凶手,让马公子沉冤得雪。”
“你还是没懂。”男子道:“此案能不能破,根本就不重要。重要的是,学宫清誉不能有损。那些胡言乱语的罪状,不尽快烧掉,留着想做什么?”
“不是本官想留……”刘县令有些为难。“枯井里挖出许多女尸,现在还在县学里停着。就算烧了供状,那些女尸也解释不清啊。”
“简单,一起烧了。”阴霾男子语气平淡。“无论女尸,还是被杀的那些人,付之一炬,天下太平。”
“这……”刘县令打了个哆嗦。“那些士子家属,只怕不依。况且,还有您儿子……”
“儿子死了,再生便是。待县学火起,尸体烧尽,全推到那凶手身上。”男子表情冷漠。“罢了,看你这怯懦样子,让你做也做不干净。将衙役调走,今夜我来安排。”
“好……”刘县令垂首应声,不敢多言。
六亲不认,当属此君。
安平剑侠,马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