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衙三四十号人被带到了过来,刀笔吏和差役都吓得瑟瑟发抖不敢抬头。
苗希德却表现得若无其事,既不像一般愚忠之臣那样对义军横加指责,也没有像其他贪官污吏那样胆颤心惊。
“来人啊!把县丞拉出去砍了!”
“是!”两个刀斧手拖着瘫软在地的一个贼眉鼠目,留着两撇小胡子的精瘦男人就往外走。
“饶命啊!军爷饶命啊!”
他没喊几句就听“咔嚓”一声从院子里传了进来。
古代流官而不流吏,吏盘踞一个地方甚至能达到几代人之久,他们的影响很多时候远超县令。
毕竟你县令老爷没准儿干几年就调走了,吏可是会在这个县混一辈子的,乡绅地主们当然要跟他们搞好关系。
另外,皇权不下县,人生地不熟的县令对下面两眼一抹黑啥也搞不清,自然得需要小吏们的帮忙。
这个县丞就是如此,他和豪族大户联手没少干坏事,冯定邦早就打听清楚了,所以抓到以后立马就把他砍了。
“苗大人!您不必惊慌,这小子干了这么多年缺德事,早该死了!我这也算是为民除害了!”
冯定邦边说便扶着苗希德到旁边的椅子边坐下来。
苗希德坐下以后不卑不亢地问道:“你们深夜入城,是要抢粮抢钱还是放火杀人呢?”
冯定邦仰头哈哈大笑了几声,转过身来认真说道:“我们不会为难穷苦百姓的,今夜所行只不过是为了让更多的百姓免于被元庭迫害而已!
蒙古人这些年是怎么治理天下的,想必您比我更清楚!
现在各地反元义军如潮水一般,元庭崩毁只是朝夕之事。”
苗希德知道他说的都是实情,遂低头不语。
冯定邦退后两步,恭敬地弯腰作了个揖。
“苗大人!在下敬佩您的操守和才能,恳请您为了全县乃至以后更多的百姓,加入我们!”
苗希德受宠若惊,完全没想到冯定邦会有这个举动,良久之后平复情绪说道:“我手无缚鸡之力,加入你们能干些什么呢?”
冯定邦笑了一下说道:“苗大人这是哪里话!义军只会打仗哪行?打下地盘之后总得治理嘛,我们这些粗人哪里懂得粮税、政务!
当然得有您这样的人才行啊!”
苗希德见冯定邦一表人才,言行之间表现出要干大事的豪情壮志,心里对他立时有了些好感。
冯定邦见他面有喜色,又进言道:“大人!我等并非要趁乱谋什么富贵,实在是为了保卫一方平安不得已。
中原要是不能有一支强大的力量压住场子,任由流寇和元军祸害,百姓耽误农时无法安定耕作,那将是数百万人的灾难啊!
还望大人念在苍生的份帮助在下一把!”
冯定邦说完干脆直接下跪,他知道知识分子都好面子。他们现在说的再好听也是造反的义军,所以只能说些煌煌巨词来捧他。
苗希德赶紧站起来弯腰扶冯定邦起来,这就算是答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