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小仟便笑眯眯地道:“她若是个不明白的人,嬷嬷也会有别的法子的对不对?”
说得王嬷嬷和春生都笑起来。
这年节下,李小仟不去人家里吃年酒,也不请人家来吃年酒,总之比去年显得更加地不合群。
享清闲至正月十三那日,忽闻于婆子家出了桩事情。
于婆子的儿子,也就是来福家的男人胡来福,隔夜被人打死在芙蓉巷尾,一大早被人发现的时候,尸体已经结冰挂霜,硬成石雕一般了。
于婆子和来福家的急急地往回赶。
可这事还没完,那于婆子和来福家的都哭晕了几回,结果于婆子竟然中风了。
可真是雪上加霜的倒霉事。
消息传到致远居的宴息处,李小仟吓了一跳:“怎的打死了?”
王嬷嬷忙解释道:“回奶奶的话,可不是咱们的人下的手。”
原来王嬷嬷的计划是,让那胡来福看上芙蓉巷里百花秀的金湘儿,待金湘儿将胡来福的银钱和身子都掏空,胡来福疾病缠身,于婆子就得回家照顾胡来福去了,这一走,有人顶了于婆子在小厨房的活计,于婆子就回不来了。
如此也算是将于婆子扫地出致远居了。
不同与销金窟似的一流豪华青楼,芙蓉巷是大都二、三流的烟花柳巷。百花秀乃是其中的佼佼者,姑娘多且年轻漂亮,乐子多花样也多。
而百花秀里的金湘儿年芳十七,长得既清纯又妖媚,教人爱不释手,自然裙下之臣无数,是百花秀当红的姑娘之一。
普通中等人家或者薄有资产的小富之家的男人,平时都喜欢往芙蓉巷里钻。
那胡来福是芙蓉巷三流楚馆的常客,一日偶然间遇着金湘儿,根本经不起金湘儿的纤指一勾,从此将手上所有的银子,全豪掷进百花秀,几乎夜夜**。
哪怕金湘儿有其他恩客,他待在百花秀里喝杯酒也比别处要醉上三分。
胡来福对金湘儿的痴迷疯狂的程度,有些出乎王嬷嬷的意料,但确实也让王嬷嬷挺安心的。
原本一切顺利,眼看就要事成,却没有想到,胡来福竟然横着长了胆子,敢带着金湘儿私奔,结果被百花秀的老鸨拿住,给活活打死了。
“私奔?”李小仟像是听了一出戏,难道是真爱?!
王嬷嬷叹道:“不怪奶奶听着像笑话,连老身都觉得诧异。那胡来福在金湘儿跟前脑子是不带的,他居然跟金湘儿扯谎,说他是状元郎的亲戚。连先前丹阳郡主在御书房寻奶奶吵架的事,他也说与那金湘儿知道了,这才让那金湘儿深信不疑。”
李小仟噗嗤一声笑出来,若是百里星台知道他的大名被下人用去**,且诱拐人家,百里星台会是什么表情?
于是摆摆手道:“这大节下的,他们家怎的就这么晦气呢?按例该怎样便怎样吧。”
王嬷嬷道:“正是呢。说得不客气些,人是这府里头的,他们该领太太的恩典,与咱们不相干。不过奶奶既如此说了,老身便随太太添个十两银子,也算是全了她在咱们小厨房效力了两年的辛苦。”
李小仟笑道:“正该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