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王妃倒在圈椅里,不无怨毒地道:“真是冤孽啊!丹阳,你之前又不是没跟李小仟争抢过,娘当初想尽了办法帮你,费了那么多的心思力气,最后都没抢得过人家。如今那人已是李小仟正儿八经的夫婿了,你怎么还不死心?”
丹阳扑到赫王妃脚下,像只受伤的小兽:“母妃,这一次是李小仟自己作死,她自己亲口说的,要将百里大人让给我的,我岂能错过?”
赫王瞪大了眼睛,他没听错吧,原来丹阳两年前就看上那个百里星台了?!
这怎么行?!
赫王气得胡子都翘起来了:“行了行了,吵了一天了,吵得我脑仁疼!这事明日再说,都早些歇息了吧。”
让丫鬟将丹阳扶进闺房,然后在门外加了两把大锁,门外站着两个身强力壮的婆子。
而今夜也注定是一个不眠之夜。
赫王府禁了丹阳郡主的足,东宫的沁月阁内,李小仟依然未醒,而太子胤舒召来秋叶,细细地问她李小仟在夫家的境遇究竟如何。
秋叶并未跟去御书房侍候,因而并不晓得其中是非曲折,只隐约猜到李小仟怕是受了什么委屈。
如今见太子脸色凝重地垂问,秋叶便心道:奶奶不肯向殿下透底,连尚是完璧之身都令王太医瞒着,多半怕这些实话一旦说出,恐伤了疼她之人的心,怕横生事端。然状元府上下委实可恶,今儿若是真的什么都不说,也太便宜了他们,岂不错失良机?
略想了想,心下便有了主意,遂道:“殿下有所不知,我家姑娘日子过得尚可,也不费那府里什么银钱,反倒总想方设法取悦婆母小姑。可不知为何,却总不得人欢心,奴婢瞧着姑娘这些日子以来,似乎是灰了心了。奴婢们都一一瞧在眼里,心中实在替姑娘委屈。”
遂将范氏几次话里话外有意替李小仟打理嫁妆,大姑娘各种防李小仟夺权,凡事倒还做得隐晦。
二姑娘最是离谱,一则喜欢骗李小仟的好东西,要东西的时候笑脸相迎,用不到时一脸不屑,仿佛她勾个手指头李小仟就该有求必应,二则还各种嫉妒,喜欢与李小仟比较,总说同是女子,为何李小仟出身好会投胎还比她美貌。
又将春生与冬暖被强行借走一年,要回之后春生性情大变,冬暖则因脱离了苦海又哭又笑,夏花被打得直到如今还未能下床,自己也险些因回话不当被杖毙之事,悉数倒了一遍。
最后又道:“前几日那一次,奴婢实在忍不住才顶撞了一回。绝非奴婢没大没小,奴婢已是惊弓之鸟,甚是害怕。若是再不替姑娘立威,但凡太太一顶不顺婆母的大帽子扣下来,姑娘身边的人,一个一个皆被拨离打杀,则终有一日再没有一个知冷暖的人,到时姑娘岂不被捏得死死地?”
胤舒听了,先是难以置信的震惊,接着就是心如刀割,为了百里星台,他的清河居然不惜放低姿态,曲意逢迎?!可听到最后已是愠色满面,气得手中的折子都捏烂了。
他捧在手心里,怎么呵护疼爱都怕委屈了她,结果嫁到那府里头,却被那些贱人如此戏弄轻侮,她们这是想早点被超度么?!
就连母后和小姨都不曾以孝道为难过清河,那什么百里夫人反倒踩着清河,端起架子拿乔作势起来!
而胤舒身后的周七听得眼珠子都要掉下来了,连呼吸都是几度停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