浣溯溪假意挑选了一下,发现这些鱼的个头都偏小,这摊位上的鱼数量也不多,她不由奇道:“老板,这前几日我来这买鱼的时候,可没有这么冷清,这鱼的品质也要好上不少,怎么今日这般光景,莫不是生意太好,我来晚了。”
摊主尴尬的摸了摸头,最后干脆泄气的坐回到椅子上抱怨道:“也不怕告知小娘子,这几日村子里频频有人出海不见踪影,大家伙都人心惶惶的,也不敢出海太远,都在看得见的地方。”
“人自是不必说,收成不好干脆直接便宜贱卖给酒楼,他们得了便宜,可我们这些个人就亏大了,这官府要是再不作为,只怕这之后都无人敢出海了。”
浣溯溪闻言心头一惊,这么一看这情况远比她想象中的严重许多,她追问道:“我倒是也听人说过这事,只是官府说不过是有几人失足落海,不必在意,听你情况似乎没那么简单啊?”
摊主听了浣溯溪的话,气的一拍大腿,提高音量说道:“狗屁!这事最开始确实不过一二人,倒是也没人在意,只不过唏嘘几句罢了,到后来各个村都陆续出了这等状况,大家伙心里都提着,官府的人次次嘴上应了,却不作为,这日子当真是过不下去了。”
浣溯溪看了看周围其他的摊主,发现不少人都是面露赞同,就知道这摊主说的大概都是真的。
浣溯溪:“这人怎的会无端失踪,当真不是意外吗?”
“小娘子,话可不是这么说的,我们都是自小在海边长大的,那个不是会走之前先会的水,那一两个可以说是意外,这一个接一个的你怎么说?”
“可不是,一个大活人前一秒还好好的,下一秒人就不见了,只余下那船还在原地,你要说人是落海了,那怎么也会有尸首吧?这关键都这么多次了,别说尸首了那就是点水花都不曾看见啊!”
周围的人越说越激动,浣溯溪听了几耳朵,见已经开始转为对官府的抱怨,便熄了听下去的心情,调头匆匆离开。
这一转眼的功夫天色已是不早,浣溯溪回想着方才听到的话,那边的摊贩不都是一个村的,由于来镇上贩鱼的人减少,所以他们便自发的聚到了一块。
根据那些人的口述,浣溯溪盘算了一下这几个村自发生情况的时间和位置,猛地立在原地,周身都是一片寒意。
如果这事只发生在一个村子倒还算好处理,但是她细细在脑海中盘算了一下,显然没那么简单,不少的村子都有人不见,要是对方还不打算收手,那很快的他们村怕是也要遭殃。
想到这里浣溯溪加快了步伐,必须尽快把这事告诉村里人,她步履匆匆的来到了书坊,打算领了虎子赶紧回村,结果进了书坊却不曾看见虎子的身影,她不免心中一慌。
“掌柜的,我那与你清点的幼弟那?”浣溯溪来到掌柜处急道。
“是浣小娘子啊,我算是服了,你可真是做生意的好手,连我都给你忽悠了。”掌柜的感慨的摇了摇头,虽然浣溯溪带着面纱,但是他与浣溯溪相识多年,听声音便知其身份。
浣溯溪没工夫和掌柜闲聊,再次加重了语气,说道:“掌柜的,你可曾看见我弟弟去了何处,我这有急事寻他,要是有得罪之处,改日我再登门致歉。”
掌柜的看浣溯溪这般着急,也不再多话,抬头张望了两眼说道:“先前看他还在,怎的一会儿便不见了,小娘子莫急,他应当走了没多久,还在这附近。”
浣溯溪闻言,转身便出了店外,正心焦之际却看见虎子从一旁的巷口走了出来,她立时上前揪住对方的衣领斥道:“你小子,是到哪里去了,不是让你书坊等着吗?我看你是皮痒了!”
虎子一缩脑袋,搓了搓手,结结巴巴的辩驳道:“我等了好久,不见你回来,肚子饿,便去,便去买了点吃的,姐,我真没乱跑。”
上下打量了一下虎子,见对方周身完好,就是衣摆处沾着点污渍,手上也有些油腥,她顿时放下心来,冷声道:“别以为你那点小心思能瞒住我,我现在先不计较你做什么去了,有更重要的事要赶紧回村里,下次你最好老老实实给我交代清楚。”
说罢,浣溯溪松开手扭头便走,虎子赶紧一溜小跑拿上自己寄存在书坊里的东西,快步跟了上去,嘴里问道:“姐,什么事?你这面色怪吓人的。”
“一时半会儿我与你说不清楚,先回家再说。”浣溯溪阴着脸,一遍遍回忆之前听到的话,那些人平白消失,这背后一定有更大的图谋。
无论对方是什么目的,决计不是什么好事,她得赶紧回去给村里人示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