咯哒咯哒......突然一阵轻快的马蹄声由远及近而来。只见一匹金黄色鬃毛的战马,驮着它的主人张大民,冲出蚂拐镇前荒野中的小树林,一路飞奔,身后扬起的尘土漫天飞舞。
约莫几分钟的时间,战马穿街而过,径直冲到那帮翘首以盼的军统面前,才被它的主人逼停。
张大民飞身下马,一边向自己的同僚点头示意,一边扫视眼前这一排排状如炮楼的建筑物。
他目光所到之处,街上一切尽收眼底。当然他直接忽视对面如临大敌当前,虎视眈眈的独眼龙及其身后簇拥的部下。
一栋陈旧古朴的两层土楼引起他的注意,因为它厚实的土墙几乎可以抵挡炮弹的袭击,它狭小的窗户可以抵抗风沙的洗礼。它门口上方悬挂那个“西北驿站”的招牌,字体苍劲有力,犹如龙飞凤舞。
张大民把马缰丢给身边的随从,迈步走向西北驿站,他身后一大帮黑压压的军统宪兵相伴左右。他们仿佛簇拥着凯旋归来的猛张飞,满面红光地跟在后面牵马坠蹬。
看到这里,独眼龙的心里五味杂陈,他脸上的表情无法用言语形容。有好几次,他都想伸手抓起桌上那把汤普森冲锋枪,欲把对方杀个措手不及和片甲不留。
可他有贼心,没贼胆,始终不敢动手。因为跟中统的飞扬跋扈,骄横放纵,不可一世相比,沉稳内敛,阴狠毒辣,虚怀若谷的军统才是真正杀人不眨眼的魔鬼。
西北驿站大堂的木门被人猛然推开,正准备开门出去的赵建国连忙向后倒退。张大民带领他手下的宪兵鱼贯而入,密集的人群几乎站满整个厅堂。不过宪兵们都是默默地站着,大堂里鸦雀无声,根本没人敢大声喧哗。
靠近大堂入口的宪兵齐刷刷地提起手枪把持大门,每个人脸上的表情庄严而肃穆,凛然不可侵犯。
赵建国提着那堆破烂,一直退到李肆的父亲旁边,再往后就是熊熊燃烧的篝火。李龟年这老头并没停下手中的活儿,旁若无人,不紧不慢地拉动风箱。
蹲在大堂偏角里吃午餐的那几个赶马人仿佛觅食的野猪碰见猛虎,顿时吓得面如土色,呆若木鸡。他们老老实实地入座,不敢乱说乱动,各自停下手中的筷子,愣愣地看着碗里的食物出神。
张大民细细地打量房间里的内部构造,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当他看到厅堂里最大的一张桌子竟然被那三个车夫打扮的赶马人霸占许久,似乎没有离开的意思,笑脸立刻晴转多云。
他脸色阴沉地走到对方的跟前,冷冷地问道:“列位,吃饱了没有?你们这是赶马呢?还是打家劫舍呀?”
其中一人闻言,神色慌张,识趣地点头默认,另外两个人面无表情,自顾低头沉默。
张大民伸出手指,轻轻敲了敲桌面,满脸不悦地命令道:“两分钟之内,统统交出你们身上的武器,然后乖乖躲到后院的柴房待着。西北马帮在此,所有闲杂人等,不得佩带武器。”
那三个马夫战战兢兢地掏出身上的家伙,毛瑟军用手枪,西北短刀,飞镖等武器,搁在桌上,然后起身退出后院。其中一人即将走到门口时,偷偷瞟了赵建国一眼。
赵建国并不在意,他站立一旁,冷眼观察李肆和张大民等人的举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