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嘉言垂着脑袋默默坐在沙发上,双手攒着恭恭敬敬地放在大腿上,大气都不敢出。
饶是低着头他都能感受到对面传来的阴沉视线。
气氛一时尴尬极了。
“咳咳。”沈耀成不说话,他只好先开口。
“大哥,刚才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只是不小心跌倒,正好拽了他一下而已。”
他仿佛听到对面传来一声冷笑。
“不小心跌倒?还真够不小心的。现在连路都不会走了,平地都能摔?”
沈耀成刚才撞见他和白墨倒在地上的那一幕以后,脸色黑得跟锅底一样,沈嘉言吓得赶紧从白墨身上爬了起来,为自己仓皇辩解了几句,可沈耀成根本不听,沈嘉言绝望,看向白墨想让对方为自己说几句,可谁知对方竟然一脸嫌恶地看着自己,仿佛刚才真的被侵犯了一样。
沈嘉言:“……”
麻了。
这下怎么也洗不清了。
于是现在他就被沈耀成带来书房做思想教育了。
其实沈耀成气成这样也是情有可原。毕竟沈嘉言过去的作风实在说不上有多好。整个A市都知道沈家二少有多会玩,而且男女不忌,只要长得好看就行。
沈嘉言深知以自己在沈耀成那里的品信他现在怎么狡辩对方都是不会相信的,只好默默闭上了嘴,也不再为自己辩解了。
沈耀成见眼前的青年不说话,眸色又沉了沉,“说话。哑巴了?”
沈嘉言欲哭无泪,有些无奈地抬起头看他一眼,“我还能说什么啊?我说什么你都不信。”
他有些自暴自弃,“反正在大哥这儿我就是个随时随地发情的禽兽呗。”
“你——”沈耀成下意识蹙眉,正要说什么,就见眼前的青年耷拉着个冰淇淋脑袋,眼睑微垂,一副郁郁寡欢的样子,像是受了什么天大的委屈一样。
难道这次真的误会他了?
沈耀成沉默了一瞬,叹了口气,再开口的时候语气不觉缓和了些,“我没有那样说。”
“哦。”沈嘉言也只是敷衍地应了一声,显然不信。
沈耀成还想再说些什么,但青年此时显然是一副听不进去的状态,便也只好作罢。
“我可以走了吗?”
沈耀成刚要开口,忽而想到什么,神情又沉了沉。
“以后离他远点。”
他冰冷的语气令沈嘉言微微一怔,下意识当他是因为白墨而吃醋了。
哟,占有欲都这么强了?看来剧情进展不错啊。
但一想到之后自己会被眼前这位哥打断腿扫地出门以后——
沈嘉言:……笑不出来。
沈耀成看着沈嘉言因为自己的一句话表情变幻莫测,在一瞬间就像是经历了好几种复杂的情绪。
沈耀成:“?”
沈嘉言忧伤地收回了视线,叹了口气,“唉,我知道了,哥。如果没什么事我就回房了。”
沈耀成见沈嘉言垂头丧气地从沙发上起身,蔫蔫地离开了书房。
沈耀成望着他的背影走远,心中一片复杂。
.
沈父的葬礼被安排在了隔日。
中午,沈嘉言和沈博文一起出发去了教堂。
他们到的时候沈耀成已经在教堂大厅了。
他站在一片乌泱泱的人群之间,面色淡淡地接受着来宾的慰问。
他今日穿着一身黑色西装,身材高大挺拔,虽然平日里的威严和气场收敛了不少,但依旧令人不可忽视,全然就是一家之主的风范。
“小言,你去那边休息一会儿吧。”沈博文指了个无人的角落,对沈嘉言道。
葬礼还有一会儿才开始,在那之前他们要接待来宾。他知道沈嘉言一向不喜欢这种场面,他们也从来不会逼迫他,只是让他找一个没人的地方避一下。
沈嘉言点了点头,“那我过去了,哥。”
“嗯,去吧。”
话音刚落,便有人走上来跟沈博文说话了,沈博文脸上的表情也很快变了变,露出一个疏离礼貌的笑,和那人客套地交谈了起来。
沈嘉言赶在自己被发现之前赶紧溜到了角落里,没想到一过去就发现了站在不远处的白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