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月前。家。
还记得临去姨母家的前天晚上,父亲同我谈话的情形——
那时候并没说几句话,我的记忆倒是出乎意料的清晰,那天的氛围实在太奇怪了,冷冰冰的,像受过冰冻的蓝灰色的丝带从心上拖拉着划过,连带起一串痉挛和不适。
那感觉,是父亲那种从骨子里透出的不安渐渐渗透出来的,谈话还没完,那种不安就已经完全淹没了我。
“瑛儿,你可想去姨母那里吗?”他的眼睛看着别处,好像在酝酿着下一句话该怎么同我讲。
“爹,您不是最近身子不大好吗?大夫也嘱咐要您静养,我还是去姨母那里住一阵子,等您心情好些,再回来。”
“嗯……哦,瑛儿啊,”他好像刚回神过来似的,叹息了一下,“唉,真是对你不住啊,本该叫你在自己家里平心顺意的……你,你去那里,不比家中。”
话说到一半,他又像是担心我被吓坏,话锋一转,“算了,不说这些了,她不会苛待你的。”
“爹,您不必担心,我今年都十四岁了,去那里能照顾好自己的。”
“瑛儿,你长大了,”他点点头,犹豫了一下,欲言又止的,“瑛儿,我……再给你娶个娘亲可好?”
我对这样的事情一直很敏感,急忙说道:“我的娘亲只有一个,她已经过世了!”
他看起来有些慌张,“噢,没什么,你不必怕,爹只是随口一问罢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