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走远的高玉梅和张战刚两人,
高玉兰和高玉堂这两个小的终于松了一口气。
早晨起来妈妈嘱咐不让说话,也不知道因为什么。一直憋到现在,终于能说话了。
高玉兰大了一些,过了年就十五岁了,也算是大姑娘,有些不满的问妈妈。
“妈,张家大哥怎么住咱们家了?为啥不让俺们说话啊?”
高玉堂没有说话,还在懊恼自己尿炕的事情,他感觉丢人丢大了。
高家婶子看着二闺女,话语中带着不满。
“你这孩子,怎么说话的?战刚住咱们家…,哈哈哈”,话还没说完,自己先笑了起来。
高玉梅妈感觉战刚挺大个小伙子,竟然怕鬼.白瞎他起那么硬气的名字了,还战刚?干脆叫站缸得了。
“妈,你倒是说啊,这说话说半截的!我问你个事就这么可笑吗?”
高玉兰也是急性子,看到妈妈莫名其妙的笑起来,不知道妈妈笑什么。
高玉梅妈妈没敢说出张战刚怕鬼的事情。
想着一旦说出来,让左邻右舍知道了,到时候传的沸沸扬扬的,再传到战刚耳朵里,没准这门亲事就结不成啦。
“没笑你。昨天不是你姐帮着你玉芬姐家包饺子嘛,战刚送你姐回来太晚了,就让他住下了。”
高玉兰明显对妈妈说的理由不相信。
“妈,咱两家才几步道啊,送完回去就行了呗,至于住咱家嘛!是不是有啥事瞒着我?”
看着自家闺女不好忽悠,玉梅妈只好再扯到闺女婚事。
“玉兰,妈跟你说的,你可不能往外头说去,听见没?”
“不说不说!妈,你赶紧说是咋回事!”
高玉兰那颗八卦之心,燃起熊熊的八卦之火,催促妈妈赶紧说,也不着急刷碗了。
“你大姑想让你姐嫁给战刚,这不借着你玉芬姐家包饺子,让他们接触接触嘛。”
“我哪个大姑?哦!你说的是张家高崇娟我大姑啊!”
高玉兰用抹布擦了擦炕桌,恍然大悟的说道。妈妈对闺女说话不尊重长辈有些不满。
“你都多大的人了?还懂不懂点规矩,你大姑的名字也是你小辈儿能叫的?”
“妈,我知道了,下次一定注意!那我大姐能同意吗?”
高玉兰追问着。玉梅妈被闺女引开话题,也没在教训闺女不尊重长辈的事儿,说起玉梅的事情。
“我看你姐有这个意思,还挺中意战刚的。你是不知道啊,昨天晚,你姐把她盖的被给战刚盖了!”
玉兰惊呼了一声,“我姐咋能这样呢!还没怎么着呢!多丢人啊!”
高玉堂听到张战刚可能是自己的姐夫,就不纠结自己尿炕的事情了。
毕竟如果张战刚是姐夫的话,自己就是他小舅子,成了亲戚就没有那么丢脸啦。
“妈,你说战刚哥是我姐夫?”
“小孩子家家的,大人说话少插嘴,滚一边玩去!”
出师未捷身先死。高玉堂还没问出来什么,就被妈妈骂了一句,只好嘟囔着跑到一边玩去了。
看着儿子躲开了,玉梅妈继续和闺女说。
“老闺女,你说战刚长的好看吗?”
高玉兰说了句实话,“挺好看的!”
玉梅妈继续说道:“不止好看,也是个正经过日子人,你说和他般大般大的小伙子,哪有他那么稳当的,哪个小年轻不是东家逛西家串的,除了种地干点活儿,大冬天的,有多少能帮着爹妈忙活的?”
玉梅妈这话说的有点违心。其他与战刚同龄的男孩也帮着干活儿,只不过大冬天的都是屋里的活,冬天活也少。所以大家才东家走西家串的玩儿。
但张战刚确实有些不一样,挑水、劈柈子,每天早晨都扫院子。把院子收拾的利利索索的。
高玉兰琢磨了一下,认可的点点头,“那倒是,没听说战刚哥和谁瞎胡混的。”
“可不是嘛,这样的小伙子,咱们公社惦记他的姑娘多了去了,这要不抓点紧,没准你姐还嫁不成战刚呢,你说这时候还在乎被子不被子的?”
高玉兰还是绝对姐姐这事儿办的有点掉价儿。
“可也不能把自己盖的被子给他盖啊,这多不要脸啊!”
“你这孩子咋能这么说你姐呢,你说你姐的东西给谁用过,你爸和你弟都不让碰,你看你姐这些年给过谁好脸色?老刘家那小子让你姐一脚给蹬飞了。现在咱家还有媒人门吗?门也是说你的事儿!”
玉梅妈絮叨着开解闺女,高玉兰突然明白,这是姐姐一颗心挂在战刚哥的身了。
“妈,我知道了,还有我还小呢,我想继续念书,可不想嫁人!”
“好好好,念你的书吧!好好念书,争取考出去!也不知道你姐和战刚在山怎么样了?这年根儿底的,可别遇到张三儿(狼)。”
高玉兰没有听妈妈磨叨,赶紧收拾碗筷。
东北雪大雪多。从冬月开始,长白山就已经是大雪封山。
由于山里地势多变,特别是几场大雪过后,很多山沟、砬子都被雪填平了。
不熟悉地形的人很容易一脚踩进雪窝子里陷进去,遇到浅点的雪窝子还好办,同伴可以用绳子把人拽来。如果遇到大雪窝子,人一掉进去,四周的雪就塌下来把人盖到里边了,即使身边有人都弄不清人掉到哪儿去了,更没有办法施救。
高玉梅和张战刚倒是熟悉山林的环境。
毕竟靠山吃山,靠水吃水。
夏天采蘑菇、挖野菜,秋天采松子、采榛子。屯子里的人经常在山里晃荡,倒也不至于掉进石砬子里。
两人在离一片小树林二、三十米的地方,停了下来,寻找兔子通过的痕迹。
野兔子不会往太高的树林里去,因为被高高的大树影响,植被不茂盛。
张战刚找了一圈儿,寻找兔子走过的踪迹。以前哪里学过这些啊,这都是跟着养父学的。
找好后,张战刚开始下套子。
所谓的套子就是一段围成了圆圈绑在树干的白铁丝,离雪面能有四十多公分。凭借铁丝本身的韧性支在那里,风一吹颤颤微微的,不仔细看,就像是一段随风摆动的小树枝。
别小看这么一小段铁丝套,越是简单的方法往往越是有效,只要套,兔子越挣扎,铁丝套就越紧。
高玉梅跟着张战刚一起忙活着,好一阵儿,两人下了几十个套子。
“差不多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