衡芜院,令狐月独自端坐月台,下人们都被遣散,徒留一地月光陪着自己惆怅在这个不眠的夜晚。
石桌上的药碗对着月光盈盈而动,风携来合欢花的香气冲淡了苦涩的药香,令狐月却只是坐着,看着药一点点凉去,而她的心,也在一点点凉去。
“月儿。”久违的一声传来,令狐月没来由的心中一紧,手心微微握拳。
古风着一身玄衣踏月而来,如玉般的肌肤映着月华光洁柔亮。
令狐月看着他,不觉微微起了身子。
古风闻言淡淡一笑,手持一枝合欢走近令狐月:“几日不见,月儿愈发惹人怜爱了。”说罢,古风微倾了身子,将花簪于令狐月发间。
令狐月瞬间后退一步,神情复杂地看向古风:“你是谁?为什么要骗我?你根本不是太子。”
“这重要吗?”古风噙一抹笑意看向令狐月:“还是月儿心中看中的不过只是太子的身份,而非在下?”
“我——”令狐月眼中闪过一丝纠结,没错,她承认自己一开始确实是因为他太子的身份才有意接近,可是如今,她似乎也模糊了对他到底是一种什么感情,尤其是在得知自己有孕之后。
古风深邃的目光落在令狐月身上,月光衬的此刻的她面色苍白,毫无血色。良久,古风微转了身子沉声道:“倘若如此,便算是古风来错了。”
“可我有了你的孩子。”令狐月陡然的一声让古风停下了脚步,面上闪过一丝怔愣,随即转了身子看向令狐月,淡淡的神情看不出喜怒。
令狐月见他如此,心中骤然凉了半截,但面上依旧固执道:“太子知道了我们的事情,但却没有拆穿,前提是我必须拿掉这个孩子。”
“月儿是怎么想的?”古风幽黑的眸子淡然而寂静。
“我没有选择。”令狐月扬起一抹苦涩看向远处:“但我想要这个孩子。”
“为什么?”古风的眼神微微波动:“留下他,对你并无好处。”
“好处?”令狐月闻言突然笑了起来,良久方看向古风幽幽道:“那月儿于公子有何好处?”
古风闻言似是一怔,随即拂去面前的发丝淡淡道:“情到深处,不过应了那句天时地利人和罢了,月儿善解人意,古风自然不会拒绝。”
“不会拒绝?”令狐月心中被刺痛,忍不住看一眼古风自嘲道:“想不到从始至终不过是我令狐月一厢情愿,自取其辱而已,既然如此,公子何故寻来,还是速回吧。”
古风看着令狐月不语,良久方扬起一抹笑意道:“何为一厢情愿?”
“公子何故明知故问,我令狐月之前虽是将公子误认为了太子,但用情却是真的,不像公子,对月儿不过是一场风花雪月的闹剧罢了,何来感情之说。”
“月儿以为古风对月儿是一时兴起?”
“不然呢?”令狐月闻言苦笑一声:“还是说公子对这个孩儿有兴趣?”
“那是自然。”古风扬眉一笑:“不仅仅是孩子,还有你令狐月。”
“我?”令狐月怔住,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
“自然是你。”古风说着上前一步走近令狐月温和道:“若非对你有意,古风又岂会擅自盗用太子的身份,万一被琪王发现了,这可是杀头的死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