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浩大咧咧的,“无事不登三宝殿!今年的夏税,都是兄弟的责任,日子也差不多了,不能不过来提一提黄兄!”
原来如此?
黄达冷冷的,“不劳吴兄多费心!该缴多少,本都有规例的,只是今年的情形,有些不同,今年的收成”他的本意,不能痛痛快快,往年多少,今年还是多少,必要给吴浩使绊子的,但话没说完,就叫吴浩打断了,“不错!今年的情形,有些不同!”
说罢,探手入怀,伸出来,手上已是多了本账簿,往案几上“啪”的一拍。
黄浩定睛一看,不由大吃一惊:这个账簿,就是妹子偷掉的那本吗?
囚攘的,竟落到这贼斯鸟手里了?
转瞬之间,已是明白了前因后果:
朱荣不是做了吴团的啥“连长”吗?原本我以为,不过吴浩聘朱荣做个教头啥的,就没咋上心,孰不知,这两个人,竟这般勾连在一起了!
如此一个大大把柄,已被吴浩捏在手里,其欲何为,不问可知了!
黄达大为惶急,不由向李都头看去,李都头微微欠一欠身,脸上挂着笑,“上头有交代,我今天来,只带耳朵,不带嘴巴。”
黄达转向孙和,眼里有火:你不是说你同那个啥展主簿是啥“故人”吗?囚攘的现在是咋回事?!
孙先生脸上表情,甚为可观,亦不必细表。
吴先生则笑嘻嘻的,“我这个人,有点运气在身上坏运气、好运气,都有!一个人走路,能被人一棒子闷倒,也能够一个趔趄,捡到宝贝!”略一顿,指一指账簿,“这不,前两日,走着走着,就捡到了这样一件物什,翻开一看,哟,还真是宝贝呀!”
黄达咬牙切齿,很想一个窝心脚过去,踹死这个王八蛋!
可是不行,李都头在座呢。
“这件物什,县里已经备了案啦,说不得,今年的夏税,吴兄就照着这本账簿缴罢!”略一顿,“哦,方才,吴兄是不是想说,今年的收成不大好?欸,我是最通情达理的,彼此乡里乡亲的嗯,这样罢,我替吴兄打个折头九五折,如何?哈哈!”
黄达胸膛起伏,脑子里“嗡嗡”直响。
“这本账簿,我先替吴兄收着,缴过了夏税,自然完璧归赵,吴兄就不必念着啦!”
你个贼驴!
临走的时候,吴浩还说了这样一句,“照我看,令妹同朱荣,真正天造地设,金玉良缘!这个大媒,就由兄弟来做,如何?”
黄达再也忍耐不住,怒吼一声,“滚!”
出了黄家庄,下一站,吴家庄吴滨之吴家庄也。
吴浩、吴滨两兄弟说了些啥,狮子亦不甚了了,只晓得,由头至尾,吴滨唯唯而已,最后,还亲自送吴浩和李都头出庄门。
黄、吴两家隐田曝露,震撼了整个平水乡大伙儿终于晓得了,此吴大郎打彼吴大郎抢过来的,原是彼吴大郎的账簿。
还没回过神来,更大的震撼,又来了
县里传来消息:吴浩竟主动上呈自家的隐田详细!
开始的时候,大伙儿都以为吴大郎不过做做样子,多拿出来百十亩,迷迷人眼罢了,孰料,县里的人说,吴大郎上呈的隐田,竟是吴家已经登记在簿的三倍之多!
照这个比例,他应是将自己所有的隐田都拿出来了!
所有人,包括黄达、吴滨,皆瞠目结舌。
这个吴浩,到底想做什么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