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俊和梅儿最近两个人好的那是蜜里调油,每次裴俊从家里出来都像是打了鸡血一样兴奋。家里一顺心,裴俊在诊所干得那也是风声水起。裴俊这边的生意一火,杨有德那边就又凉快了。这杨老头拣了一个阴风恻恻的大清早,坐在梅家的大门口又捶胸顿足地号啕大哭起来,“我的天呀!我老杨家咋就这么熊啊!我的大花母鸡哟,你怎么又被贼人给偷了呀!”一把鼻涕一把泪的,看上去煞是辛酸啊!
杨有德这一扯开喉咙,马上就围了一圈人,有好事的就问了,“怎么了?老杨,又丢鸡了?咋不好好看着呢!一丢鸡就上人家老梅家门口来号丧,这多不好!”众人一听这话茬儿,都哈哈大笑起来。
“谁号丧了,你小子嘴巴咋不积德呢!”杨有德不爱听这话了。
起早卖豆腐的孙二正好赶着驴车路过这里,看见坐在地上的杨有德挡住了他的去路,就没有好气儿地说,“叔,咋的,又丢鸡了?下回能不能丢只鸭子什么的,老丢鸡,太没有创意了吧?你们也真是,人家丢一回鸡,你们就围观一次,咋的,都跟人家的老母鸡有亲戚啊?”
他这一言一出不要紧,一下子就得罪了一大片,人们也不傻,全都听出来了,这是骂他们是鸡呢!这能不急眼吗?一时间,七嘴八舌地就吵起来了,结果,大家吵得跟一锅粥一样,谁也听不清谁在说什么,更别提杨有德的哭嚎了。
始作俑者孙二赶着驴车都走远了,这帮人兀自仍在吵闹。
裴俊几次要冲出门去和那杨有德理论一番,无奈都被梅儿给拦下了。“他愿意吵就让他吵去好了!”梅儿一脸平静地说,“和这种人能讲明白道理吗?他若是懂道理,他就不会这样了。我们只要问心无愧就好了!嘴长在别人的身上,他非要造谣,我们也无法。总之,一句话,清者自清,浊者自浊。”
“也是啊,听贤妻的。”裴俊拿起了筷子开始吃早餐。
梅老爹一言不发地往嘴里一口接一口地填着煎饺,“爹,您慢着点,饺子多着呢!”裴俊一边吃一边说,“梅儿,来,一起吃啊!”
“我先去给儿子喂奶,不急。”
这外面的杨有德白白的在地上坐了一个多时辰,那地上冰凉的,亏得他也真坐得住。人家梅家始终是大门紧闭,不予理睬。再闹也没用啊,眼看着瞧热闹的都觉得没劲,陆续都散了,满脸沮丧的杨有德也只得从地上爬了起来,趔趄着回家了。梅家大门外终于安静了下来,裴俊冲着梅儿竖起了大拇指,“还是老婆厉害!不战而屈人之兵。”
梅儿笑了笑,“这主要还是咱们没做亏心事,杨有德他诬陷人,其实他自己也心虚,不敢太闹。如果是咱们真的偷了他家的鸡,你再看那杨有德他都敢站在咱家房顶上拉屎。”
“嗯,是这么回事,不过,他老这么闹也真是够烦人的了。”
“没事,甭理他,慢慢的他就没趣了。”
“好,听老婆的,准没错。我去诊所了!对了,爹你少抽点烟。”说着裴俊向外走去,到了门口又回过头来说,“梅儿,中午做点酸菜馅馅饼,行不?”
“行!”
裴俊去赚钱了,梅儿里外把家收拾得一尘不染,又把儿子的尿布和大人孩子的脏衣服洗干净晾好。做好这些,梅儿一边给儿子喂奶一边歇一会儿。房门四敞大开着,有清凉的风从门外吹来,“又是一年春好处,绝胜烟柳满皇都。”这句诗不知为何突然潜入梅儿的心底。也许,当春天悄悄来临的时候,心里就是这种感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