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左请右请,终于将姜禾请来了,姜父心里想问她关于歇在她书房中那男子的事情,但是碍着那么多人在,只能先忙挑选侍妾的事,事后再找姜禾好好说道说道。
三个良家子呈一字站在屋子中央,皆是低眉顺眼的模样,打扮得虽然鲜艳但是不张扬,并且手臂上的守宫砂都完好无损,是货真价实的处子之身,都是姜父煞费苦心一个个挑出来的。
姜父看着很是满意,他又招来央桃,叫他补上第四个的位置,央桃羞涩的看了一眼姜禾,扭捏着小步子走了过去。
姜禾的食指敲打着梨花椅子,“央桃是父亲身边最可心的小侍,眼光定然和父亲一般,由他来替我掌眼,女儿倒是不用愁了。”
央桃一听这话脸色却变了,忍不住看向姜父。
姜父给了央桃一个安抚的眼神,出声道:“禾儿,你也长大了,央桃是我最放心的一个人,有他在你身边,也能早日为姜家开枝散叶,有些你不懂的,央桃也能手把手教你。”
“剩下的三个人你钟意哪个就留下来,若都不喜欢,只留下央桃也行。”为了让央桃留在姜禾身边,姜父是没少费功夫。
姜禾像是明白了姜父的意思,她扫视了一眼下方的三人,并没有放在心上,而后笑着问央桃,
“那三人先前都露了守宫砂,不知我能不能看看央桃哥哥的守宫砂?”
央桃十分顺从,“小姐想看,自然可以。”
他撩起袖子,胳膊上的确有一个殷红的守宫砂,这是所有男子出生时自带的,等破身之后方会消失。
姜禾散漫的靠着椅子,眉目漫不经心,“央桃哥哥,离我近些。”
央桃这次却没有立刻听话,反而是犹豫了一下。
姜父一看有戏,主动催促道:“央桃,禾儿叫你,还不快过来让她看个仔细。”
央桃一步一步上前,目光中带着几分犹疑,最后在离姜禾一米的距离停下,他低着头,呼吸局促不稳。
“小姐...”
姜禾又摆出了那副风流纨绔的模样,用调侃的语气道:“央桃哥哥,你怎么好像有些怕我?莫非是不愿意成为我的侍妾?”
央桃慌忙道:“不是的。”
趁着他一不留神的功夫,姜禾一把抓住他的胳膊,用指腹在守宫砂上搓了几下,那守宫砂的颜色却像是被晕染了一般,轻易几下便被搓没了。
她看着手指上的红色染料,惊讶出声:“啧,央桃哥哥,守宫砂居然会褪色,我还是第一次知道呢。”
央桃的脸色瞬间煞白,扑通一声跪到了地上。
他这一跪,姜禾就知道今日这妾是选不成了,姜父立马将屋子里的人遣退了出去,显然是要发落央桃。
姜禾只是惊讶的神色,但是姜父却不同了,一向温和知礼的他指着央桃,连着冷笑了好几下。
“好啊,好啊,我念你是个知礼的,没想到你竟背着我做出这种事。”
身边的小侍做出了这种丑事,若是传出去外面人定然会以他这个主君治下不严,后宅出了腌臜事,连带着他的禾儿也会被连累。
这央桃是他真心实意想要留给禾儿做侍妾的,幸亏是现在察觉出来了,若不然对于女子来说是个不可磨灭的奇耻大辱。
没有几个女子愿意娶被破了身子的男子,何况纳妾最重要的便是清白二字。
央桃自知理亏,早已被吓破了胆,嘴上却还在求情,“主君,央桃知错了,我本有心上人,只是只是...”
“只是什么?只是念着荣华富贵,所以抛弃情人,斩断旧情?”姜禾轻笑了一声。
央桃咬着唇,一言不发,显然是被戳中了心思。
有着主君的信任和爱护,若是能够成为小姐的侍妾,诞下个一儿半女,后半辈子就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
央桃显然是伤了姜父的心,但还是为了他最后的一丝颜面私下里处置,并没有把这件事张扬出去,姜父揉了揉发疼的眉心,对着姜禾道:“禾儿,你先回去吧,这件事由我来处理。”
这遂了姜禾的意,她点头离开,没有看楚楚可怜的央桃一眼。
身边最亲近,最信任的人都欺骗了自己,姜父连带着那三个从外面找的良家子也不信任了,索性一并给了封口费送出府。
姜禾纳妾的事情也就此搁置。
过了午时鸢歌打听清楚,将姜父如何处置央桃的结果禀报给了姜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