钦天监算了日子,长公主定在九月嫁到青州去,漓王定在十月迎娶漓王妃。方洪信跟方恒之一盘算,这娶亲的日子定是要比易安然那小子早些,颠颠儿的找到许思安商议了半晌。许思安哪里舍得自己的辛辛苦苦培育大的小白菜这么快就被猪拱了去,双方博弈了几个回合,最后才选了个八月末宜嫁娶的日子,将那一双璧人大喜的日子敲定了。
许清莞安安心心的窝在府里准备嫁妆,绣工是愈发的出色,喜得绣娘连连赞叹。方恒之近来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对着谁都是满面春风,看得兵马司一干人等心里瘆得慌,一堆老光棍情绪不稳了,整日里都嚷嚷着要讨媳妇儿去。
太子遇袭的事一直没个进展,那帮刺客的底细查来查去也查不到线索,方恒之逮了空又偷偷去了钱家别院几趟,防卫森严得连大门都摸不进去,始终一无所获。方恒之也不急,还是耐耐心心的暗地里私下打探,尽忠职守的模样让太子景玄泽虽是心里有气,又偏偏发作不得,本着眼不见心不烦的原则让方恒之少进些宫。方恒之求之不得,免得次次都要看太子脸色,心里尾巴高高翘起面上又不敢显露出来,也是辛苦得很。
易氏兄妹要跟着广亲王返回青州筹备亲事,临行前请了方恒之与许家兄妹再聚上一面,几人欣然前往,席间也是谈笑风生,把酒言欢。方恒之卡了许清莞的酒量,就给她留了一小杯果酒,多的是不许喝的,这次管束起来特别理直气壮。
许清莞气哼哼的白了方恒之好几眼,方恒之全然不理,反正酒壶是牢牢捏在了自己手里,必不会交出去的。两人眉来眼去,打情骂俏的样子让易安然眼红得很,最后一拍桌子,执了酒杯手一伸高呼到:“恒之兄!小弟祝你与嫂子鸾凤和鸣,白头相守!”
方恒之脸上神情很是不屑,还是拉了许清莞一并举了杯受了,嘴角不客气的回到:“这莫非还需得着你来说?”气得易安然、许守邺二人将桌子拍得邦邦响,连声嚷嚷着姓方的你不要太得瑟了!易安馨掩了唇偷偷笑了,心底也对那日后的夫君隐隐的生出一丝期待。
易安然喝着酒,瞅了瞅许清莞,又有些不好意思的搓搓手问到:“嫂嫂,听闻你善于制作香脂,小弟可否讨要些去?”
方恒之眼一瞪,直接否了:“当然不成!你莫非以为是谁都可以送的?”
易安然不乐意了,哼一句:“这还没成亲呢!就管得这么死,嫂嫂你要不要再考虑考虑?”说完又目光灼灼的望着许清莞一脸讨好到:“我这也不是替自己要的,临行前我那几个哥哥托我带了京城的香料回去,好赠予他们那些个小妾。我觉得嫂嫂做的比外面卖的定是好用些,这才厚了脸皮要上一些。我可不是白要!我是要付银子的!”
一口一个嫂嫂是改不过来了,许清莞也懒得纠正,点点头爽快应了:“这个容易,我那里还有些现成的,你要喜欢,到时候我让人给你送去。”
易安然喜滋滋的谢了,洋洋得意的瞥了一眼坐在一旁黑着脸的方恒之又开口到:“这就对了,这家里还得嫂嫂拿主意,某些人说的话是做不得数的。”一番话气得方恒之伸手去打易安然,易安然哈哈笑着躲了,心里这才畅快了一些。
许守邺有些奇到:“你那几个哥哥怎的只给小妾带?也不怕正房夫人打破了醋坛子闹得后院不宁?”
“这也是事出有因的。”易安然抿一口酒,徐徐道来:“你们身在京城不清楚青州的情形,现在青州与各国不仅商贸互通,婚嫁也很是频繁。以北边的羌国为例,羌国苦寒,不少生活实在艰辛的年轻女子为了图个温饱,哪怕为奴为婢也是愿意来青州的。我几个哥哥都纳得有羌国来的小妾,长相清秀不说,性子也温顺得很,比起那几个嫂嫂,实在是舒心得多……不过羌国女子有个小毛病,与我们常食五谷杂粮不同,羌国人以牛羊肉为主食,吃得多了身上总有一股膻味,只得用上好的香料掩了,才不影响兴致。”
席中几人恍然大悟的点了点头,许清莞脑中有什么念头一闪而过,蹙起眉头思索了半晌。酒足饭饱,几人下了楼,在门口道了别,这来日方长,倒也没多少离别的伤感。许守邺因着刚才方恒之太过得瑟,心里不爽,拉了许清莞上了马车,不许方恒之跟上来。方恒之没法,只得在马车外面干瞪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