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众贵女又看完一出闹剧,不少人虽对于真相仍是云里雾里,有说是许清莞绊了姜葶阮,因着太子袒护逼着姜葶阮改了口的,有说是姜葶阮因妒生恨意图陷害许清莞的,众口不一,但有一件事在场之人都看明白了,太子对那许家嫡女上了心。
贵女们陆陆续续散去,姜葶阮一跛一跛狼狈的迈着步子,景暮雪气得狠狠一甩袖袍,阴沉了脸色抛下姜葶阮快步离开,对姜葶阮的连连轻唤置之不理。待只剩下许清莞、景玄泽、景玄南三人时,许清莞微微俯了身子盈盈一拜,再抬起头来时,莞尔一笑,倾国倾城。
“清莞谢过太子殿下、四殿下维护之恩。”
景玄泽提了提唇角,正欲开口,却听得景玄南沉声低吟:“你我之间何来谢字。”
许清莞红了俏脸,轻咬下唇瞥一眼景玄南,复又垂了眸子,沉默不语。景玄泽只觉得二人眉来眼去得实在碍眼,一张清冷的俊颜又黯了几分,冷声道:“你二人私相授受于理不合,四弟,你还是自行禀明了母后,再作打算。”
“好。”景玄南面色沉静如水,“就如二哥所言,待我禀明了母后,再迎娶莞儿。”
景玄泽心中不快,暗自思忖只不过让你去母后那儿碰个钉子罢了,何时又应了允你迎娶这许家嫡女?莞儿,莞儿,叫得倒是亲热。景玄泽一边想着,看着景玄南的目光便有些不善,眼见着兄弟二人又开始对峙,许清莞心里一个咯噔,赶紧上前一步抢先站在二人中间,先是转过身子冲着景玄泽一俯身,轻声细语到:“太子殿下的好意清莞铭记于心,但清莞是个冒失的性子,这深宫里的规矩清莞实在是适应不来,就算入了宫迟早有一天也会闯下祸事牵连家人,因此清莞是真心实意的不愿入宫,还望太子殿下成全。”
“许清莞。”景玄泽胸口有些沉闷,情绪难得的外放在了脸上,“若我为你争来太子妃之位,你愿不愿嫁?”
许清莞轻轻摇了摇头。
“太子殿下,荣华富贵对清莞而言不过过眼云烟罢了,清莞不求权倾一世,清莞此生只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除此之外,别无他求。”
景玄泽袖袍下的手掌用力的握起。
“世上女子为了这高位无不是争得头破血流,偏偏你,我送给你,你却不要。许清莞,你将来若是后悔,也再无机会了。”
许清莞笑意吟吟,那发自内心的愉悦令景玄泽不得不相信面前的小女子竟真的对那凤冠没有一丝觊觎和祈盼,女子眸底倒映的是天高海阔,风轻云淡,皇宫这小小的金丝笼装不下那颗飘逸的心。景玄泽难得的品尝到了挫败的滋味,虽心有不甘但帝王的尊严绝不允许自己再低下头来。景玄泽的内心深处既骄傲又自负,强人所难的事不屑也不忍放在这女子的身上,毕竟她不仅仅是有功在身,还拨动了自己的心弦。
许清莞慢慢将手腕上的玉镯取了下来,捧在掌心送到景玄泽的面前,诚心说到:“太子殿下,这只玉镯清莞还是完璧归还,这玉镯太贵重,清莞既不适合也不般配,待殿下遇着良人之时,再转赠于她吧。”
景玄泽看也不看那只玉镯,别开了脸,神色有些黯然。
“不过一只镯子罢了,那是你为我疗伤的赏赐。我送出的东西岂有再收回来之理?你安心拿着,我不会为难于你。”
许清莞没法,只得又收回了手,将镯子小心翼翼的拢入袖袍,回一句如此便多谢殿下了,又转过身来凝视着景玄南淡淡笑到:“四殿下,太子殿下教训得是,你我私相授受于理不合,日后我也不会再与你私下相会了。若四殿下有心,清莞等着殿下上门迎娶。”
如金丝般的日光洒落在女子的如花笑魇上,景玄南心跳漏了一拍,耳边听得自己情不自禁的轻吟出声:“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