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守邺搓搓手笑着道:“爹的思虑就是周到!方恒之虽然是我的顶头上司,论职务我要矮他一头,可若是成了我妹夫,以后在兵马司我跟他说话都要硬气些。”
许思安一个巴掌扇了过去,一脸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让你自己建功立业做出点成绩来,你倒好,在这上头逞口舌之快?眼瞅着你妹妹的亲事都要定下来了,你这个做大哥的一把年纪了还没讨到个媳妇儿,也不知道有什么可得意的!看着就碍眼,快点给我滚出去!”
方恒之站在长廊尽头朝着后院四下张望,许清莞正背朝着他倒腾着院子里的瓶瓶罐罐。天青色的衣衫甚是合身,将那身姿的婀娜妙曼勾勒得淋漓尽致,杨柳细腰不足盈盈一握,一头墨发随意的在脑后挽了个松松垮垮的发髻,饶是见识了太多主动献殷勤的闺秀小姐们,方恒之也觉得这身影惊艳得很,便立着多欣赏了一会才出声唤到:“许清莞。”
许清莞听得有人唤名儿,下意识的应了一声,抱着一个白色瓷罐回过头来,那一霎,方恒之呼吸便是为之一滞,那姿容当得是倾国倾城。女子诧异的咦了一声,便莲步轻移朝着方恒之缓缓行了过来,越是靠近越是美得让人挪不开眼,方恒之胸膛里已是咚咚咚的响成一片。
“方大人?”许清莞在方恒之身前站定,觉得甚是稀奇,“你怎的走到后院来了?”
方恒远默默的咽了一口唾沫,强作镇定肃着脸到:“你爹让我来的。”
许清莞噗嗤笑出声来,眼神里满是揶揄。
“我爹?你就拉倒吧,我爹那个老学究能放你来后院?定是你自己悄悄摸进来的,你还是快些离去,被我爹逮着了,当心打断你的腿。”
那女子的眸子还是如往常一般狡黠灵动,方恒远僵着的身子这才慢慢松了下来,翘了翘嘴角道:“我跟你爹说我要找你讨要香油,你爹便让我自行来后院寻你。你信也罢不信也罢,总之我这双腿定是不会被你爹打断的。你应下替我做的香油究竟做好了没有?我娘后天便是生辰了。”
许清莞得意洋洋的拍了拍怀里的小瓷罐。
“我应下的事何时不曾做到了?你瞅瞅,我做了面脂,你娘可涂抹在脸上,既能保湿养颜还芬芳扑鼻,比外面卖的还要好,你娘定会喜欢。”
方恒之顿时大喜,连忙伸出手去接下那瓷罐,宝贝的捧在掌心,不停的上下打量。
“这罐子选得好,上面的封皮也选得好,真是难为你如此用心,你想要什么谢礼尽管道来。”
许清莞嘻嘻一笑,眉眼弯弯,转着眼珠子思索起来。方恒之又忍不住细细端详,那女子真可谓是手如柔荑,肤如凝脂,领如蝤蛴,齿如瓠犀,螓首蛾眉,巧笑倩兮,美目盼兮。
“许清莞。”
“嗯?”许清莞还没想好,又听得方恒之唤名,凝水春眸望了过去,望得方恒之心里又是一跳。方恒之连忙握拳挡在唇边轻咳了两声,缓了缓心底的悸动,这才又摆出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道:“你这脸生得倒是能看。”
许清莞愣了一愣,想了想回到:“从小到大我都听人夸我美,夸我能看的这还是头一遭。方大人,你是不是不会说话?”
方恒之一噎,很有几分尴尬,虎目一瞪,咋咋呼呼的喊着掩饰了过去:“许清莞,谁不会说话了?你究竟想好要什么没有?想好了便快些说,想不出来我可就不管了!瞧你这磨磨蹭蹭的劲儿!”
许清莞忍不住翻了一个白眼,那翻白眼的样子也着实可爱得紧,方恒之悄悄的斜眼瞥去,嘴角轻轻翘了翘。许清莞一手叉腰,一手在方恒之胸膛处戳戳点点,很是不客气的教训到:“方大人,既是要给人谢礼便要诚心一些,你这般紧催慢催的算什么意思?更别说我这才想了多一会,你就如此不耐烦?方大人,你这性子我都有些替你发愁,光是脸好看又能顶个什么用?你这脾气可不讨姑娘喜欢。”
方恒远黑着脸伸手拨开许清莞那不老实的指尖,兵马司指挥何时能被人指着胸口教训了?又偏偏从一开始对着面前之人便提不起气来,也不知是着了哪门子的道。方恒之一边想着,一边回到:“你发个什么愁?我莫非还犯的着去讨人的喜欢?那喜欢我的自然连着我这性子一起喜欢了,不喜欢我的我转了性子也没用,做人怎么可以太迁就?让你选个谢礼,你扯得这么远做甚?”
许清莞刚准备开口反驳,转念一想又觉得似乎有那么几分道理,就是听着那话生硬得很,让人高兴不起来,便撅着个嘴到:“本想着不过一罐面脂而已,谢不谢礼有什么要紧的,可你这样子让人看了生气,那你听好了,我要一套溯衣阁的衣服和一件乾金楼的首饰,再到天音殿喝喝茶,听听小曲。”
方恒之牙疼的一抽抽,脸皱成了一团:“许清莞,你这可真是狮子大张嘴。”
许清莞得意的扬唇一笑,撂下一句方大人,你自己看着办便是,洋洋自得的转身开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