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云涧狭长的丹凤眼微微眯起,审视着沈萤儿。
他修长的手指漫不经心叩击着梨花木的桌面。
谁都没有吭声,屋子里安静得落针可闻,唯有他手指那一下下叩击的声音,仿佛鼓点,捶打在沈萤儿等人的心口,让人倍感压抑!
后院急促的脚步声往这边来,打破了这一室诡异的安静。
“主子,不好了,赤骥快要不行了!”
沈萤儿认出来人是楚云涧身边的某个长随。
沈萤儿不知道这赤骥到底是何人,但对楚云涧来说,应该是让他很在意的。
因为在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他淡漠的脸上终于多了一丝情感的波动。
“刘大夫不是在么?他怎么说?”
“刘大夫他,他也束手无策……”
长随埋下头去,不敢看楚云涧的脸色。
楚云涧突然起身,往后院快步而去。
留下屋子里的沈萤儿他们面面相觑。
他就这么走了?
这米粮的事儿到底咋说啊?
下意识的,火生和来旺都将问询的目光投向沈萤儿。
沈萤儿松开蹙着的眉,“走,咱也跟去看看!”
后院马厩前的空地上躺着一匹浑身漆黑的骏马,那马儿的额前却飘着一缕火红的鬃毛,因为患病,它毛色黯淡,眼睛里都失去了光泽。
楚云涧蹲在那马儿的身边,修长的手指轻抚过马儿的鬃毛。
在他身旁,延年堂的刘大夫正弯着腰满面羞愧的跟楚云涧那解释。
“……对不住了楚掌柜,您的这马儿染了风寒,病入膏肓,在下爱莫能助,实在抱歉……”
楚云涧阴沉着脸,吐出两字:“送客!”
那刘大夫耷拉着脑袋,在长随的陪同下灰头土脸的准备离开,刚走几步,他突然听到身后响起一道清冽的女声。
“楚掌柜,你这马儿我能治。”
在场所有人的目光瞬间齐聚沈萤儿的身上。
那刘大夫猛地转身,瞪大了眼睛想要瞧瞧那个夸下海口的女人长了几只鼻子几只眼睛。
当她看到沈萤儿时,刘大夫诧了,这不是那天过来卖水茄的村妇么?
“哈,原来又是你?那天搞一根假水茄出来招摇撞骗,今个又跑来裝大夫?”
沈萤儿冷冷看了那刘大夫一眼,就像在看一只嗡嗡乱叫的苍蝇。
徐大夫想起那天的事儿犹为火大,指着沈萤儿对楚云涧说:“这个村妇是个骗子,楚掌柜你可千万别着了她的道……”
“滚!”
楚云涧冷冷吐出这个字,并打了个响指。
两个长随抓住徐大夫的手臂,直接将他架起。
刘大夫起初还想反抗或者嚷几嗓子,其中一个长随照着徐大夫腹部就是一拳头。
一拳到肉啊!
刘大夫立马就没了声响,像一头死猪似的被拖离了后院。
这边,火生和来旺暗暗交换着眼神,两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庄稼汉子,这会子都吓得腿肚子直打颤。
火生更是紧张的望着沈萤儿,替她捏把冷汗。
沈萤儿将楚云涧的手段看在眼底,心里也暗吸了口凉气。
这人看似云淡风轻,实则唯利是图,心狠手辣。
若不是因为粮食的事有求于他,沈萤儿打死都不想跟这种人打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