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等城外大军杀来了，还看到他和济尔哈朗对话，万一把他当济尔哈朗的人给一刀砍了就不妙了，说理都没地。

“哼。”济尔哈朗冷哼一声。

“难道明国就没有利用你们，难道那位大明太子就没利用你们，谁知道他会不会用完了你们就卸磨杀驴。”济尔哈朗不甘地挑拨道。

他知道自己的大清败了，但他不愿意承认这个现实。

就在孔有德想反驳一句，以表示自己对大明的忠诚，自己和大明的关系绝非同满清的关系那样时，济尔哈朗却调转马头走了。

孔有德不甘道“不会的，太子殿下承诺了饶我一命。”

可惜有时人们越不希望发生的事偏偏越有可能发生，朱慈烺虽承诺了饶他一命，却没承诺饶他第二命，更没有承诺保他一生平安。

孔有德从十几年前登莱叛乱开始犯下了不知道多少大罪，想要挑一个罪名弄死他简直轻而易举。

即便孔有德身没任何罪名，那些讨厌叛徒的科道言官也会给他安插各种罪名，让他被抄家灭族。

济尔哈朗调转马头向北不为别的，正是因为摄政王多尔衮和努尔哈赤长子大贝勒代善请他一起向北突围。

盛京城在辽东南部，而满清鞑子的发家之地在北方的赫图阿拉老城。

只要回到北方，他们就能联络各地的女真部落，就能获得东山再起的本钱。

“济尔哈朗，把你的人全都带，没有战斗能力的人全都留在城中。”多尔衮对济尔哈朗说道。

这话不仅是给济尔哈朗说的，更是给所有人说的。

他马就要带大军突围北，不能带太多辎重，不能骑马、不能作战的人一个也不能带。

“多尔衮，难道连我儿子和妻妾也不能带吗？”济尔哈朗惊呼道。

他的一房小妾刚给他生了个儿子，他可是喜爱的紧，那里舍得丢下他们。

“当然不行了，我们身处敌军重围之中，你就算带他们也难免一死，还不如让他们留在这里安心等死呢。”多尔衮淡淡道。

但满身是血污和憔悴的眼神出卖了他，多尔衮不过是在强装镇定而已。

为了稳定军心，为了成功突围出去，他刚刚手刃了自己所有不能骑马作战的妻妾，还将自己不能骑马作战的儿女杀死。

多尔衮想反正盛京城马就要被攻破了，妻妾子女留在府邸里也难逃一死，还不如自己提前手刃了他们，以免他们遭受明军侮辱。

或许是东亚的价值观在作怪，让多尔衮做出了这样的选择，历史崇祯在面临李闯农民军攻入京城时也做出了同样的选择，亲手杀掉自己的妻妾儿女。

他们不是第一个这么做的人，更不是最后一个这么做的人，因为济尔哈朗也做出了这样的举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