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汐声音平淡:“抱歉,我现在真的记不起来…该怎么办?”
不论如何,该她亲自处理的还是需要处理,逃避不得。
杨雨冉靠在软椅上,闻言沉默了会儿,兀地笑了:“我与你的那些事情…通讯里哪说得清啊。后天下午三点,艾瑞乐西餐厅,不见不散。”
她计谋通,眼下难免有些得意。
见了面才有惊喜——
外面的雨依旧在下,雨水打在车窗上发出‘嗒嗒’的声响,模糊了外面的风景。
时汐结束通讯后陷入沉思,试图猜测这位又同原身有着哪些孽缘。
……太多的桃花债了。
时汐轻声叹了口气。
等她发了会儿呆,回过神来时才发现——车似乎并没有在行驶。
应该已经停下许久。
时汐疑惑地望向身旁的秦汶,对方刚好发完一条短讯出去。
察觉对方的视线落了过来,秦汶与她对视,开始解释:“车出了故障,我已经通知人来抢修…应该还需要些时间。”
时汐并没多着急,闻言点头——反正她也暂时没什么事情要做。
不知等了多久,秦汶无意识地睡去。
她这些天来处理了诸多事宜,来参加这宴会前就有些困倦。
淅淅沥沥的雨声,意外有着安眠的作用。
外面的雨没有减小的迹象,有丝丝冷气悄然侵入车中。
车子故障,暂时无法开启供暖系统。
寒凉。
时汐发觉身边人下意识地向角落缩了缩,想了想:omega的体质应该要比alpha弱些。
她将外套脱下,轻轻地盖在对方的身上。
接下来就是等待……
时汐向外望了望——
无尽的雨幕,模糊不清。
–
昨夜特发暴雨,救援时间过长了些。
秦汶被赶来的抢修队唤醒,发现身上盖着衣服,心中隐隐触动。
她转头望去,发觉对方的状态并不算好。
时汐的眼睛闭着,呼吸略略急促,脸色也有些不正常的苍白。
秦汶皱着眉头将手覆上对方的额头,很烫——她发烧了。
大概时汐自己也没料到……
即便作为alpha,她的身体素质也并不算强。
远不及她在原本世界那样,极少生病。
脱去外套后,更显单薄。
秦汶亲自将这alpha送往医院。
—
医生望着半靠在秦汶身上的时汐,拿起记录本快速询问:“姓名,性别?”
秦汶毫不犹豫地回答道:“时汐,alpha。”
时汐似乎听到了秦汶的答话,微皱着眉迷迷糊糊地轻声反驳:“我不是那个时汐,不,我是时汐……”
时汐的声音微弱,内容却还是被秦汶所捕捉。
秦汶侧过头望了望她,眼中有一闪而过的兴味。
—
所幸对方病得不是特别严重,打个点滴应该就能将烧退下。
秦汶看着正在床上安静躺着的alpha,眼里充满探究。
……既然不是时汐,你又会是谁?
虽然听起来有些荒谬,但秦汶清楚,灵魂的空间位面转移,真实存在。
以往在军方的权限让她了解过这类技术,并非无法实施。
只是难度极大,成功率仅存百分之零点几以下。
依据对方车祸后的种种改变来观察,这个人…很有可能已经不是原来那个。
只是尚且不清楚,时家夫妇为什么不会对她产生怀疑。
秦汶的眼中带了些疑惑,同时生出些复杂情绪。
—
“小汐儿,你要记得,无论你去了哪里,时家定会将你寻回……”耳边模模糊糊地传来陌生女人的声音,时汐尽力地去听清、看清是谁在说话。
……却始终未能如愿。
“所以…不要怕,千万不要怕。你会成为时家的骄傲,不……”那女人似乎受了伤,声音有些虚弱,却仍温柔地笑着说,“你一直,都会是时家的骄傲……”
时汐察觉胸口很闷,涌上不知名的伤感:“你是谁…别走……”
声音无论如何也发不出来,时汐只好努力地睁开眼睛,却只来得及看清对方模糊的轮廓,以及银色的长发。
未待她出声发问,就被一股巨大的引力所带离。
只依稀辨得…那人似乎在笑,又仿佛在哭。
时汐觉得自己奇迹般地感受到了对方的不舍与无奈——这种情感同样充斥在她的心中。
仿佛彼此间存在着某种心灵感应。
时汐知道这只是个梦,因为她已经将这同样的梦境历过多次。
可每一次,她都是那样的心痛,从未缓解。
她叫时汐,就是从自己的梦中得知。
……这个世界的原身也叫时汐,是巧合么?
如果…梦中所发生的都是真的呢?那个银发的女人是谁,和自己是什么关系?她现在又在哪里?
以及,她所说的那些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思绪混乱……
混混沌沌中,大脑开启了保护功能,让它的主人重新进入沉眠。
—
睡去许久。
时汐觉得自己周围的环境闷热得很,突然自额头传来的一股清凉,让她四肢百骸都愉悦起来。
只是那股清凉仅仅停留了一会儿就消失不见……
时汐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醒了?”秦汶望着她,拿起过病床旁柜上的浅蓝色保温桶开始旋转盖子。
时汐抬了抬手臂,看到了自己手臂上正在打着的点滴。
这里是…医院?她这是怎么了?
秦汶将旋下来的保温桶盖子放回柜上,取出只勺子,搅了搅里面的白米粥:“你发烧了。”
时汐想说些什么,但又感觉喉咙干涩。
她的目光扫向身旁的那杯白开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