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轻沉忐忑地点了点头。
校园记者第一次探班,对着美化镜头说话,“听说本次校庆有大家非常期待的节目,让本小编带你们先行了解一下。”
路途乐队上台后,校园记者惊讶的从座椅上起身。
“好家伙,这鼓手长得可真漂亮!”
在他的镜头中,宋轻沉一头银蓝色双马尾,原本遮挡在脸颊旁边的碎发都被梳理的干干净净,露出姣好的脸庞。
彩排一结束,校园记者便迫不及待的举着话筒去往后台。
休息室门打开,周池妄正在往外走,见到记者举着镜头在门口乱晃,不动声色的带上门。
咔嚓,门自动上锁。
校园记者:“……那个……”
周池妄漫不经心的往前走,“什么事?”
校园记者又摇头,“没什么。”
休息室内仅剩下姜彻和宋轻沉。
周池妄几乎没有停留,他事务缠身,早早就走了,二黄找了个地方偷偷抽烟,到现在都没还没回来,宋轻沉没有摘下隐性眼镜,她正拿着官方摄影一点点的看,拿出来一个小本记录问题,又凑到姜彻面前。
“姜彻。”
姜彻斜靠在沙发上,便看到宋轻沉抱着破旧的平板走过来。
“这段,你尾音还、还没落,我鼓点是不是进早了?”
旁边的沙发垫微微下沉。
热度缓慢地靠近他,裹挟着成人粉霜淡淡的香气,盈盈绕绕地钻入他的鼻翼。
他嗯了一声,转过头去,恰好与宋轻沉对视。
今天的宋轻沉与寻常不同,换掉大眼镜后,眼眸湿晃晃的,白瓷般的肌肤大片大片露在外面,在阳光下泛着光,视频中,她站起身来后,银蓝色的头发在脑后晃动摇摆。
姜彻低骂一声,“艹。”
“别看我。”
宋轻沉,“?”
“老子已经成年了。”
宋轻沉没有反应过来,困惑地眨了眨眼皮,刚想说什么,又见姜彻起身,撸了一把自己的头发,似是燥热不耐烦。
她忽而反应过来,脸上爆起潮红,蹭的一下从沙发上起身,“我、我出去给你拿两瓶凉水。”
说着,便要往外走。
手腕忽而被扯住。
姜彻的手心隐隐发汗,热腾腾的温度沾染上她的皮肤。
他随手脱下来自己的薄外套扔给宋轻沉。
“别出去,外面成年男人更多。”
房间中仅剩下宋轻沉一个人。
洗衣液的清香环绕在她周围,她放下手中的复盘视频,捏紧姜彻外套的袖口。
七中校庆日,是高中学生每年学习生涯中最期待的事情,宋轻沉从后台掀开一个角落,都能看到舞台下方人头攒动,各个班级有序进场。
尽管已经排练许多遍,但她还是有些紧张,手里捏着纸杯,水溅在手背上。
周池妄站在宋轻沉旁边,头上带着导播通讯器,沉着冷静的指挥工作人员办事,听见声音,斜瞥一眼宋轻沉,不动声色的抽了两张纸巾递到她手上。
“擦一下,”说着,又对着话筒低声说话,“宋轻沉需要补妆。”
宋轻沉抬头,下意识去找镜子,“妆花了吗?”
“没有。”
化了妆后,宋轻沉本就冷白清透的皮肤越发细腻精致,他的视线漫不经心地在她的脸庞上停留,拎起来旁边一盒切好的芒果拼盘,递给宋轻沉。
宋轻沉有些犹豫,“这些,是给校领导准、准备的吧。”
“嗯。”周池妄说的随意,“优秀学生代表也有。”
宋轻沉接过果盘,嘀嘀咕咕,“不公平,有你在,别人一点油水都,分不到。”
周池妄掀了掀眼皮,“你还有一年时间可以努力。”
他们的节目被周池妄安排在了中场,从开场无聊的主旋律节奏,一路滑向青春励志向,路途乐队将整个校庆推向高潮。
主持人甚至还没来得及报出名字,下方早已人声鼎沸,“路途!路途!”
姜彻站在聚光灯下,抱着吉他,单手拨弄几下,蓦然将话筒歪向自己,扫视一圈下面人。
“准备好把呐喊声交给我们了吗?!”
宋轻沉跟上鼓点,她格外用力,手起手落,轻重交错地给整场演出加劲。
大眼镜换成了隐形,脸颊旁边被化妆师画上一个荧光色星星记号,在舞台交错灯光下闪闪发亮。
在歌曲走向推向高峰时站起身来挥舞鼓槌,半露肚脐,细腰扭动,银蓝色双马尾长卷发在肩头摇来摆去,狂乱又清醒的模样,引发台下一片尖叫。
“啊啊啊啊!鼓手姐姐看看我!!!!”
台下千人跟唱,姜彻索性举起话筒,甩掉了身上的外套,露出晃眼的背心,涔涔汗珠顺着线条分明的背脊往下淌,打湿一半背心。
姜彻全然不在意,在场上恣意跑跳,到了副歌部分再抢过话筒,半沙哑的声音响彻整个大厅,
她的睫毛弯的嘴角
用眼神对我拍照
我戒不掉她的微笑
洋溢幸福的味道
炫目的灯光、尖叫的人潮,还有站在追光灯下狂妄的少年,共同构成宋轻沉最深刻记忆。
那天晚上,不信神魔的宋轻沉,第一次祈祷时间固定此刻,她热烈的17岁永垂不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