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两个、三个、四个……
当整整二十五个微型监控器被翁继然置于客厅茶几上一字排开时,汪梓喜的情绪已经濒临崩溃。
被墨黑长裙所覆盖的娇躯不知是因为恐惧还是愤怒而颤抖着,向来以小家碧玉形象示人的她罕见地没有顾及自己形象,咬牙切齿。
客厅、餐厅、书房,甚至于是卧室、卫生间,就连她的浴缸都……
一想到这里,无边的恐惧便如潮水般向她的心头涌来。
她洗过澡,裸过身,换过衣服甚至于是……
“呼……”
汪梓喜捏紧了双拳做着深呼吸,深邃的幽谷线起伏不定。
注意到了这一点的翁继然也没再说些什么来刺激委托人,转而开始打量起了套房内的各色装饰。
而其中最显眼的,便是一张摆在电视柜旁边的全家福。
照片中的男人约莫三十来岁,身材没发福,脑袋没谢顶,戴着一副金边眼镜,西装革履的,整个人看起来温文尔雅;他的右手边则是一袭米白色露肩长裙的汪梓喜,两人身前站着一个大概是六到八岁之间的小女孩。
一家三口面对镜头,笑容很幸福。
“我老公,他就是我的老公。”
努力平复着怒气的汪梓喜见状还以为是要自己提供信息,急忙抛下了心头的不安介绍道:“还有我们的女儿。”
“看得出来,你们感情很好。”
翻阅着相框边上那作业本上稚嫩的文字,一家三口往日里的幸福时光仿佛在孩童的一声声朗诵中化作了电影,看得人嘴角情不自禁上扬。
“容有志,容倩,汪梓喜……”
写在作业本上的名字里凝聚着孩子心中最为真挚的眷恋,听到翁继然念出丈夫与女儿名字的汪梓喜眼眶几度欲红,眸中有波光粼粼。
那是她挚爱的丈夫与女儿,如今却已天人永隔。
“抱歉。”
合上了本子的男人道着歉,低头擦去泪珠的女人很勉强地露出了一个得体的笑容,摇了摇头:“不,我知道,事情都已经发生,无法改变。”
“你丈夫生前有留下过什么文件资料吗?关于他被杀的。”
“没有。”汪梓喜摇了摇头,语气声仍带着几分隐蔽的抽噎:“不过,那段时间他经常把自己给关在书房里,一待就是三四个小时。但我检查过好几遍书房,始终没有发现什么。”
但凡有证据,她早就提交给警方了。
不,应该是交给记者曝光,毕竟警方在她心里已经被打上了“不可靠”的标签,否则的话也不会走投无路尝试寻找赏金猎人。
“书房?”
“嗯。”
“我能去翻翻吗?”
“当然”
得到了应允,翁继然放下了手中的摆件,转而步入了书房当中——
电脑桌上还留有他刚刚用匕首取出监控器的孔位,摆放整齐的书架都看了一圈,没有发现丝毫异常。
“问个问题汪小姐,你丈夫生前会在家里处理公司事物吗?”
“会的,他在公司负责的是慈善基金会这一块,有时候还在在家通过电脑远程视频连线办公。”
在汪梓喜那饱含期待的目光中,翁继然一屁股坐在了曾专属于她老公的人体工学椅上,像是在感受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