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为什么能这么肯定自己丈夫与女儿的死亡不是因为刹车失效导致的意外车祸,而是人为蓄意谋杀?”
在一旁吴若琳欲言又止的注视下,翁继然紧盯着坐在自己正对面的汪梓喜,瞳孔捕捉着她神情上的每一分变化。
“不要隐瞒,我要知道你的底气,这样才能够确定调查方向。否则的话,我大概率只能够得出和警察那边一样的结论。
“基于此,我还需要知道你所掌握的真相当初有没有告知给负责此案的警察。”
两个问题,一是确定证据是否真实存在,二是斟酌警方在这个案子里究竟扮演着什么角色,是否会成为他的绊脚石。
前者关系着他是否要接这个单,后者关系着他要付出多大的力气才能拿到这笔钱
被问到的羸弱女人眉间有些许不安,视线下意识地转向了坐在一旁的挚友吴若琳,后者轻抚着她的手背,极为肯定地点了点头,以眼神示意这个男人值得相信。
汪梓喜见状,不由得深吸一口气以缓解着脑海中那纷杂的思绪,从自己的棕色手提包中取出了一枚指甲盖大小的芯片,递到了翁继然的面前。
“这是?”
“我丈夫生前是集耀集团下属子公司的高级主管,这是他办公室的工作时间录像,里面能清楚地看到我丈夫和一位空降下来的董事发生矛盾与争吵的画面。”
接过芯片的翁继然仔细观察着,上头有不少细微的划痕,看起来不像是被细心保存过的样子:“他们为什么而争吵?”
“那名董事空降下来三个月,以各种方式挪用账户慈善公款的行为被我丈夫发现了。因为公司即将进行慈善捐赠,这个亏空无法在短时间内填补,我丈夫在查清楚后和他发生了争吵,并表示要向外界揭发。
“事实上,我丈夫在争吵发生的三天后就已经把所有检举所需要的资料都准备齐全了。那天下午,他从公司下班后开车去接我女儿放学,回来的路上车辆刹车却陡然失控,车子撞破了护栏后直接坠入湖中……”
再一次提起伤心事的女人眼含泪光,语气开始抽噎,但还是尽可能地为翁继然还原了案发前后所发生的一切:“我老公,我女儿被救上来的时候已经进入濒死状态了,之后送到医院抢救,但还是……还是死了。”
“你丈夫准备的检举资料呢?”
“我不知道,我跟警方说过这些,可警方给我的回答是车上根本没有看到任何具有法律效应的纸质文件或者电子文件,这根本不可能,我丈夫一直都将那些东西随身携带的。而且,他特意备份的电子档也被人以黑客手段清空了。”
说到愤恨处,汪梓喜的情绪愈发激动:“我已经走投无路了,现在他们要把慈善账户的亏空嫁祸到我丈夫的头上,要把这件事洗成他畏罪自杀,我不能接受!”
情绪的宣泄就犹如开了闸的水库一般刹不住车,吴若琳几次想要打断好友的说话都被翁继然以眼神阻止,只能紧握着好闺蜜的手掌,给她一丝还有自己在的温暖。
约莫三四分钟后,滔滔不绝的汪梓喜这才逐渐平复了情绪,静下心来:“抱歉,我失态了。”
“有些话说出来比憋在心里好受。”翁继然不以为意,从口袋中取出一包纸巾,放在了这位女客户的面前。
后知后觉的汪梓喜恍若梦醒,匆忙拆出一张纸巾擦拭着眼眶中积蓄的泪光:“谢、谢谢。”
这些话她已经压抑在心里很久了,在警察面前根本没有机会说出来,如今却在翁继然这个陌生人面前吐露了个一干二净。
“不客气,聆听客户的声音也是我的职责之一。”翁继然笑着回应道,说出的话却令汪梓喜将纸巾揉成一团的动作稍稍一顿——
“您愿意接吗?”
反应过来后的女人这才想起来面前这个男人好像还没有正式答应接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