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对完美的一双手,不回头也——”
“你今晚哪都不能去,这150万里只有75万是你的。还有,你上次保养车、枪都是我垫付的钱,该还了。”
突然,音乐声骤停,一道粗犷的男声自车载音响里传出,本还在随着节奏律动的翁继然脸色顿时一垮:“老韩,你——”
“还有,你克扣我的工资也该发了。”
“???”
翁继然一脚踩下了刹车,双手扒拉着车机屏幕开始讲道理:“什么叫我克扣你工资?我不是按时给你发了?韩越你要不要脸?
“你去翻翻1个月前我给你的转账备注,那里面可明明白白写得是基本薪资收入,我还给你足额缴纳了五险一金。你走出门打听打听,整个第七区做到了我这种规模的企业家,有谁是给员工买了五险一金的?”
“翁继然,五险一金的钱好像是我自己出的,只是在你这里挂了一个名。”
电话另一端的粗犷男声显然是早就习惯了他的胡搅蛮缠,反驳的语气异常平静:“还有,加上我你的古董店总共也才两个人,这不叫企业家,这叫个体经营户。”
“那不重要,我就问你名义上是不是我出钱缴纳的?”
“…………晚上你要吃什么?”
“鱼香肉丝,为了抓朴惠美这个女人在海王星待了一个多星期,嘴巴都快淡出鸟了,我要辣一点。”
“嘟”的一声,电话挂断了。
翁继然砸吧几下嘴,啜一口奶茶,鼻尖耸动着,嘴角露出了一抹微笑,仿佛已经嗅到了炒菜的油香。
骚红的汽车穿梭在高楼大厦之间,街道两边清晰可见的建筑逐渐由繁华转为老旧。
时值傍晚,夕阳染红了墙壁上攀出的青苔。五光十色的霓虹灯亮起,轮胎掠起的积水溅湿了马路牙子旁刚摆出的宝芝林招牌。
穿着花短衬的胖大婶挥着蒲扇,自门口摇椅上一蹦而起,单手叉腰破口大骂:“翁继然你个扑街!又开车不看路是吧!”
“汪汪汪!”
熟悉的粤语叫骂混杂着懒洋洋的狗叫随同炊烟袅袅升起,全然没当回事的男人在一栋略显老旧的三层小楼前停下了车。
抓地力极强的轮胎缓缓停进用粉笔在门口划出的停车位,翁继然开门下了车。解开白衬衫最上边的几个纽扣的同时顺手将棕红色的领带拽松,活动着脖子推开了古董店的大门。
老城区58号,老街古董店,他的店面。
“叮叮当当~”
挂在大门后的风铃叮当作响,翁继然轻车熟路地绕过一排排古董架子,将米黄色的风衣脱下挂好,而后一屁股坐在了办公区的老板椅上,双腿架着办公桌,惬意地发出一声轻吟:“啊~还是家里舒服。”
后厨里依稀可以听见炒菜的声响,头顶的吊扇还在呼啦啦转圈,嵌进墙壁的老旧收音机中还有少女主播那洋溢着青春活力的广播。
这才叫生活。
“老韩,晚饭好了没有,我快饿死了,海王星那边的饭菜实在是不合我胃口,今天午饭都没吃。”
闭着眼的翁继然左脚尖轻轻碰了一下摆在办公桌上的黑胶唱片机,皮鞋与开关的碰撞时发出的“啪嗒”声格外清脆,悠扬的萨克斯曲随着唱片的转动如流水般淌进了古董店里的每一个角落。
“好了,你的鱼香肉丝,这是你的饭。”
腰间系着蓝白格子围裙的光头壮汉端着一菜两饭自厨房走出,魁梧有力的臂膀堪称健美教科书,但那一手托盘、一手握着锅铲的模样却怎么看怎么违和,尤其是结合他右脸颊上那一道约莫两厘米左右的十字形伤疤一起看的时候。
“快快快,我要改善伙食,这一个多星期嘴巴都快淡出鸟——你管这叫鱼香肉丝?肉呢?”
兴奋的翁继然摆弄了一下筷子,看到盘子里仅有的辣椒、莴笋、木耳与豆腐干时,笑容顿时僵在了脸上。
“鱼香肉丝本来就没有鱼,现在没有肉,有什么问题?”光头壮汉韩越态度很淡然,反问的有理有据。
“鱼香肉丝没有鱼也没有肉,那你告诉它为什么叫鱼香肉丝?就挂一个名字吗?现在这盘菜有哪里能和鱼香肉丝这四个字挂钩的?”
韩越没有说话,只是朝盘子里的菜式努了努嘴。
“…………”
翁继然嘴角抽搐着,用筷子夹起了盘子里被切成丝状的辣椒、莴笋、豆腐干与木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