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于徐昊的惊骇,草药铺的人却没察觉,依旧叨叨不停说道:
“什么生意广啊,是那些云南老表一个劲央求,东家才允许在店里摆着帮卖的,唉!现在人,老祖宗的中药都不信了,谁还信这些边疆的巫药?如今外国洋药每天进口那么多,用都用不完,根本没人要的啦!”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现在这个时代西学东渐,人们对西方的东西,接受度不断增加,反倒是对本土的玩意,越发看之不起。仅民国一朝,就三次提出废除中医,其激进程度,可见一斑。
而云南地处边陲,发明白药的曲氏又是彝族,因此广东这边沿海的人,哪里会觉得这种边疆地区的少民,会有什么不得了的成果,使得白药这种在抗战时期,堪比黄金的宝贝,在初来广东的时候,被当作巫药,寻常医生开方子,也绝不会采用,地位堪比后世的藏密排油茶。
“给我来一瓶!”徐昊掏钱递了过去,这白药的价格极为便宜,以至于低到他都怀疑不够成本的地步,估计是云南那边为了开拓市场,低价促销的吧?
毕竟这个时代的广东,都是遍地机遇的地方,价值不逊于上海,东西若是再这边的商埠流行,很可能会被卖到香港,那无论是地位还是商业价值,将被大大扩张开来。
“先声明,服用后出了什么事情,本店概不负责!”药草铺伙计说道:“我跟那些老表说了几次,起码也要有YN省政府警察厅卫生所的担保书,但这些人就是没办好....”
徐昊哪里还听这些,匆匆把药收好,寻思今后有钱,不若投资开个药厂,只怕也是一本万利的买卖。
谁知这个时候,却见保安队长阿威,带着爪牙,匆匆忙忙闯了进来,气势汹汹对店伙计呵斥道:
“都听好了,镇上今天所有买金疮药的人,都给我登记下来,回来报告给我!”
“队长?发生了什么事情?需要这样大动干戈?”
“你管得着,准你说话了吗?”阿威气势汹汹的骂道:“不该问的别问,这可是涉及抓捕逃犯的大事,要是泄露出去,你当的起责任吗?”
那店里伙计顿时吓得半死,连忙低下头来,不敢吭声。
由不得阿威今天像吃了炸药似得,自己以几乎全裸的模样,出现在手下面前,还屎尿屁拉的满裤裆都是,这面子算是彻底毁了。
或许丢人丢到了极致,反而把这个无赖逼出了些许火气,带着人在道观附近找了半天,愣是发现了一出血迹,断定劫持自己的女子,应该是受了伤。
于是乎平时只会抽大烟喝花酒的阿威,终于有了几分像保安队长的架势,吩咐人马在镇子出入口设卡督查,自己则带队来到镇上的药铺,将买伤药的人,都当成自己要搜捕的对象。
“总之,有什么可疑的家伙,都必须来跟保安团汇报!”阿威骂骂咧咧的准备离开,一回头却看见徐昊在旁边看热闹,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要不是昨晚看到这个小白脸,自己也不会傻乎乎在道观守了一个晚上,冷风吹,蚊子咬都不说,后面惊心动魄的倒霉事,也绝不会上演。
“哟?你这家伙,不好好想着如何给我表姨夫还债?在这里游手好闲做什么?”阿威阴阳怪气的凑上去,对徐昊说道。
“来药铺当然是买药咯,难道是来当医闹跑着大吵大闹,惹别人看笑话吗?”徐昊无所谓的说道。
阿威哪里听得懂医闹是什么意思,但隐约觉得不是什么好词。
“嘿,嘴巴挺能说的嘛,我现在奉命抓捕乱匪贼寇,看你这么贼眉鼠眼的,怕不是什么好人,跟我回衙门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