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
“庄先生,你预定的位置就在前面不远处,靠窗的那一个。”
进到大堂,富丽堂皇的金镶玉宴让人眼前一亮。
宁静,悠闲,宽敞,明亮。
两百多平的大厅,只摆放了十个桌椅,每桌都相隔甚远,还用纯手绘的屏风隔断了。
不过……
都到了吃饭的点了,居然客人不是很多。
不,是只有一桌坐了人!
一个看着很和蔼可亲的穿着白色锦衣的中年人,一个戴眼镜,穿得西装革履的精英范儿青年。
距离他们还不远。
就在余星打量那一桌人的时候,走在前面的庄羽也看到了,脚步一顿,周身开始弥漫出一种叫“杀气”的东西。
那一桌的客人也很奇怪,跟庄羽打了个照面后,瞬间做贼心虚,一个装模作样玩起手机,一个顺了一本杂志挡脸上。
可是,杂志拿倒了啊。
庄羽吐了口气,冷冷扫了眼两人,绕过屏风坐到了自己桌上。
桌子是二人桌,垫着红色丝绒布,摆放着精致的银色餐具。
余星将背包放到窗台上,坐在了庄羽对面,“你认识那两个人?”
庄羽眉眼弯弯,“不认识。”
余星无语地翻了个白眼,那杀气都快化为实质了好吗,还不认识。
不过无所谓,反正他是来吃鱼的,才不管那么多。
“现在就开始上菜吗?”
服务员站在一边忍不住有些打冷颤,刚才那个白色衬衣的好看男生冷下眼的一刹那,快把他给吓死了。
“先上一份主菜。”庄羽怕余星饿坏了。
“好的。”
等服务员走了,余星一改安静,“庄羽,这家店到底好不好吃啊,你看这里冷冷清清的!”
“不冷,冷是因为包场了。”庄羽给余星倒了一杯热茶。
“庄羽,有人说没说过你很气人?”
“怎么了?”
余星眼巴巴地望着他:“所以……你老师还收学生吗?”
庄羽挑了挑眉梢,“不收了。”
“不理你了。”
嘟哝了一声,余星直接摆烂,开始玩儿手机。
庄羽抱着胳膊懒懒地靠在椅背上,耍小脾气的少年也是极其可爱,忍不住手痒想摸摸头,但很可惜,现在并没找到合适的机会。
“你要是以后想来,跟我说一声就行。”
“哼。”
此时隔壁桌,锦衣中年人和西装眼镜青年早就竖起了耳朵。
“那个白嫩嫩的少年是谁啊?小老板居然包场金镶玉宴请他吃饭?”
“不清楚,今儿下午小老板让我提前预约好位置,我还以为小老板是带哪个美女来了,结果是个小男生。”
“话说咱们偷偷跑来偷看,应该没事儿吧?”
“没事儿,咱们都被发现了,不叫偷偷了。”
“徐志荣说小老板之前一直住在安城谁谁谁的家里,那小男生应该就是那家人,应该就是正常的请客感谢。”
戴眼镜青年摸了摸有着青色胡渣的下巴,“嘶,这小男生脾气还不小,居然敢跟小老板甩脸色,我看得教育一下。”
说着就撸起袖子要起身揍人,吓得锦衣中年人一把抓住他手臂,“哎,你干嘛!我看小老板心情还挺不错的,你别找事儿啊!”
“我怎么找事儿了啊?我这是给小老板长面子啊!到时候小老板高看我一眼,我未来就能升职了!那徐志荣,之前在我面前耀武扬威的,说小老板重用他,那副志得意满的嘴脸,看得我想撕了他。”
“你这暴脾气,给我收住!小心坏了小老板的事儿,你看!”
锦衣中年人本是示意青年看看那边的风向,谁知看到的一幕,让他直接爆出粗口,“卧槽!什么鬼!”
青年也看到了,身体狠狠一震,“卧槽?”
然后,两人身前的屏风倒了。
屏风另一边,庄羽正在给余星挑鱼刺儿,拌酱料的动作一顿,眸底杀意翻涌,冰冷地扫向了露出身影的两人,“给你们十秒钟狡辩。”
正等着吃现成的余星瞳孔猛然放大,有些意外地看向一脸郁闷的庄羽。
这应该是庄羽头一次这么显露情绪吧?
戴眼镜青年磕磕盼盼地开始解释,完全不见刚才说要给余星一个教训的凶狠,“小……咳,小先生,那个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看到鱼我就走不动路,我这人……”
“对对对,我这大侄子啊,从小就有个古怪的癖好,特别喜欢挑鱼刺,我可告诉二位,他挑鱼刺的技术可是一绝,不光如此,帝王蟹在他手里也壳是壳肉是肉。所以不介意的话,能不能让他给二位挑挑刺儿什么的。”
眼镜青年不敢置信地回头看向锦衣中年男人,他怀疑对方在公报私仇。
“居然有这种癖好?”余星惊呆了,“这京都的人,还真是有意思哈?”
中年男人一巴掌将眼镜青年推了出来,“快去啊,这不是你最喜欢做的事的吗?”
眼看青年当真要端起盘子来给他们挑刺儿,庄羽终于忍无可忍,你来挑了,还有他什么事儿?
“滚!”
一个滚字,如同赦令,两人屁股着火一样狂奔出金镶玉宴。
余星看得直呼惊奇,“有毛病吧。”
“别管他们,你赶快吃,冷了就不好吃了。”
……
“抱歉,今晚金镶玉宴不接客,还请二位明日再来吧。”
彼时的大楼下,宋明和他大哥来踩点,想要提前布置,却被告知今晚金镶玉宴这整栋楼都不能进。
全年无休的金镶玉宴,一年也没几次包场。
毕竟大家都是提前预约的,要包场的话,就得通知这些预约的人,并且拿出赔偿,那可不是一笔小数字。
结果这么巧就被他们碰上了?
宋明遥遥望着顶楼灯火明亮处,感叹着也不知道是怎样的大人物正坐在上面俯瞰这片大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