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耳听见之后,姜文冉只能这么描述——这声音一听就觉得是个帅哥。
当然了,姜文冉腹诽道,要是皇帝长得不帅,他就真的想不通后宫这些女人为了他要死要活是图什么了。
图他黄瓜烂?图他良心黑?
他在心里骂得正爽,下一秒,就听见棒槌用“清朗却不失磁性”的声音对蕙青说:“你们退下吧。”
姜文音:“………………”
这个人想干什么?
总不能是想趁着他没醒偷袭他吧。
堂堂一国之君,不能有这种兴趣吧?
想到这儿,他整个人绷得更紧了,并不知道此刻的齐旻在用什么眼神看着他。
两颊饱满,五官俊朗,因保养得当而凝如羊脂的肌肤,齐肩的黑发如墨一般晕染在颈侧,更显得面色苍白,病如西子。
姜文冉是个相貌出众的美人。这一点齐旻在娶他的时候就知道了。
但现在,齐旻仔细端详着,心中逐渐产生了一些奇怪的感觉。
他清楚知道此人分明就是他的皇后,可在他眼中,却仿佛从未见过、格外陌生。
难道是因为此前他从来没有好好看过皇后的脸?
他看得太久,这屋子里除了他俩的呼吸声,连根针都不敢掉。
姜文冉简直要窒息了。
他躺下时的姿势没摆好,这会儿脖子僵硬,脊背发酸,很想动一动,又没那个胆子,只盼着狗皇帝能自觉一点,看够了赶紧走人。
或许有个两百年飞过去了,齐旻终于再一次出了声:
“朕在此处坐了一刻钟,只见皇后唇色发绀,额生盗汗,多是阴液不足,制阳不能,看来皇后肾虚?”
姜文音:“…………”
你他妈才肾虚,你全家都肾虚!
但凡是个男人,哪怕是姜文冉这样根本不敢搞对象的男人,都听不得自己被说虚。
他终于忍不下去,睁开眼睛,恶狠狠地瞪着眼前的男人。
但刚对上眼,他就仿佛要被那双正打量着的眼睛吸进瞳孔深处,立刻又怂了,耷拉下眼皮。
“皇后倒是好睡。”齐旻慢悠悠地说道。
姜文冉知道这是被发现在装睡了,再狡辩也没用,心一横,开始摆烂:“确实。”
他这么理直气壮,把齐旻给气笑了。
姜文冉发现狗皇帝还真是长得好看,就算这么咬牙切齿地笑,还是好看。尤其是那对眉眼,都不像自己长的,更像是画的。
要是放在现代,齐旻这张脸就是顶流的配置,怪不得姜皇后会对他一见钟情,连到死都不是恨他,而是恨自己。这皇帝的确有当海王的资本。
虽然姜文冉并不喜欢这一款,但作为颜狗,他心里本来对齐旻有九分看不起,现在也变成了七分。
可见一张好看的脸的确很重要。
只见齐旻执起床头喝空了的药碗,让里头残余的汤汁随着手腕的动作摇晃,低声问:“须知宫妃自戕,是一大重罪,要株连三族,本朝皇后也不例外。皇后此举,岂不是要叫姜家为你陪葬?”
姜文冉就知道这个狗皇帝来这么快,肯定没安好心。
他更恨姜皇后是个傻子,明明知道姜阁老是皇帝的眼中刺,这不是把刀递给皇帝让他捅吗?
也不知道在原来的世界线里面,姜皇后是怎么过的这一关。
不行,他可不能刚开局就下场。姜文冉脑子飞快旋转,努力给自己找了个借口。
“陛下又知道臣妾是想不开,要去轻生了?”
齐旻本来已经做好了他发脾气的准备,却没想到他开始狡辩,一时竟然来了兴趣,示意他继续说。
姜文冉不太会撒谎,他一心虚就容易脸红。不过到了这会儿,还是小命更重要,他硬着头皮,说了个自己都觉得离离原上谱的借口:“臣妾……臣妾……那个,臣妾受陛下教诲之后,也知道自己心火旺盛,去玉静湖边散心,结果不慎坠入湖中……”
“哦?”齐旻还是不紧不慢,用银调羹在瓷碗边缘轻轻一敲,立刻叫姜文冉的心再往上提了一提。
“可朕听说,皇后在醒来后,又去跳了一次玉静湖,难道这次也是不慎?”
姜文冉:“……”
所以你什么都知道了,还在这里问什么问?伪君子!烂黄瓜!
姜文冉欲哭无泪,脑子都快烧成灰了,结结巴巴继续胡编:“臣妾、臣妾坠入湖中后,梦见了个仙人。陛下猜怎么着,那仙人竟然与先皇有几分相似,教诲臣妾说,你现在年轻气盛,应当自我反省。还告诉臣妾,在某个地方有冬天游泳的习俗,可以强身健体、锻炼心志……”
齐旻:“……”
这回轮到万岁的皇上无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