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也是...”
慕婉拿起随身的药箱,小心的拉开缪俞的肩甲,甲下宽大的短上衣已经被血水浸透了。
慕婉用镊子小心的把皮肉和布料分开。
她秉着呼吸,好似用力吐气一下,缪俞能疼死。
“你能不能注意点,这才几日就得了一身伤,伤口还没好便又崩开,铁打的人也耐不住这样造啊,你下次再这样,我再也不给你看了...”
慕婉话语落了半晌,都没听到欠揍且漫不经心的回应。她抬头看去才发现缪俞居然就这么靠在椅子上闭上了眼。
......
日落夕山后,恭亲王府
“王爷,你都等了几个时辰了。要不奴才先上膳,王爷您一边吃一边等?”
萧贤:“再等半个时辰,柳江秋再不回来,就以搜查嫌疑犯为由挨家挨户的给本王上门找!特别是刘府和...李府!”
“王爷!王爷!柳娘子回来了!”
萧贤听闻,猛的站起身,大踏步的往外走。
缪俞捂着乱叫婢女的嘴转头就对上了黑亮黑亮的一双眼。
萧贤眼中满含深情的喊了一声:“江秋...”
看到缪俞眼里,只觉的她才镇定下来的肩膀又开始痛了起来。
缪俞:“王爷昨日还左一句东施效颦,右一句替身,连姓带字的,话里没一句不夹枪带棒,今天是怎么了,突然玩起深情那一套了?”
萧贤:“敢对着堂堂恭亲王左一句狗东西,右一句糟心玩意,还动不动就是个巴掌,再加上缪易,碎刃挑,缪俞...看着我为你发疯,你是不是特别的...畅快。”
缪俞的脚步一顿,心想:萧贤对她的情谊让她心惊,也让天不怕地不怕的三方大帅头一回的想做个逃兵。
曾经的萧贤或许是因为童年太过于伤痕累累,以至于不爱玩闹,懂事的又令人心疼,她因此多照顾了些,怎想到竟然惹出这一朵烂桃花。
她是无论如何也不能让萧贤认出来——这朵烂桃花,她可不要。
再说她离开长嵩时,萧贤不过十二岁,还是个孩子,孩子多会对亲近的人产生依赖,他小时候经历的又太过悲苦,把对她的依赖放大到男女之情也是在情理之中,这种多半不必理会,再过几年他自然而然就会明白。
缪俞:“萧子浮,你爱把我认成谁,又当成谁的替身,我都无所谓也都不想管。但我怎么说也不能白白陪你演戏,你得给钱!”
“一次至少十两,加戏的话得翻倍。”
萧贤哪里是这般好忽悠的,他几步靠近缪俞,二人在这一刻脸对脸,几乎就只差着一指的距离。
萧贤几乎算是气急败坏,道:“缪江秋!你就是缪江秋!”
缪俞被迫后退半步,萧贤亦步亦趋。
她不合时宜的想:从前就觉得萧贤长的好看,如今凑近看,更觉的令人心惊。他好像永远放射着那种惊人的魅力,无论是雕刻出来的五官,还是棱角分明的脸都显得过分的美丽。
一时,缪俞好像陷进了对方的面貌里,久久回不过神来。
“你一定就是她!”萧贤的声音犹如惊雷般在缪俞耳边响起,“除了她,还有谁会,谁敢在这么近的距离下对着我做这种表情!”
缪俞仓皇失措的撇过头去,略带心虚的摸摸鼻子,道:“生而为人,好色又怎么了!”
“不怎么...”萧贤眼睛死死的盯着缪俞,仿佛要看穿她的一切。
“只是...整个大禹敢不怕死的面对面盯着本王看的只有你。事到如今,你还不承认你是缪俞么!”
正当缪俞就要顶不住萧贤吃人的目光时,萧焕突然疾步走来。
不待萧焕说话,萧贤就是一刀眼,道:“滚!”
萧焕擦了擦脸上的汗,道:“王...王爷,门外有一个头带面甲,身着轻裘的人拿着长公主的信物一定要见王爷。”
“什么!”萧贤一惊,他下意识的看了眼此时的缪俞。
缪俞曾在宫中游走多年,早就练就了一张老道的脸皮,就是萧贤把她看出一个窟窿,也别想从她的脸上看出一丝情绪,哪怕她现在的心脏已经跳到了嗓子眼。
萧贤额纹紧皱,眉间微蹙,嘴唇似闭犹张,两只眼睛朝着正水平方向注视着,仿佛在看王府院中的那颗老梨树,又好像什么都没看,片刻后,转头便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