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么在床榻上躺了一会儿,耳边的清音也是愈发厉害,那是如何都散不去。
抬眸时见外头夜色正浓,又躺了片刻他才从床榻上起了身,抬手揉了揉自己的眉宇,掩去了些许疼意。
这都一月了,隔三差五就叫,也不知是怎么了,吵得他有些头疼。
又揉了揉自己的眉宇,直到疼意消散他才取了衣裳穿戴着下床。
如今的天寒意极重,他这么推门出去时一股寒气袭来,冻得人浑身一颤。
他四下瞧了瞧,见庭院内很是寂静,这才持着宫灯离开此处去了锁妖塔。
塔楼外种满了杏树,细雨连绵之下,林内飘落的杏花落在伞面上,随后又顺着雨水落在地上。
很快,他就到了锁妖塔外,取了入塔令牌随即推门入内。
随着他的入门,塔内的小妖们也有所察觉,全数躲了起来。
至于还在一个劲挖土的白苏也跟着止下了动作,他抬头轻嗅了嗅,一股淡香缓缓而来。
好香。
明明这股香味极淡,可他就是闻到了,且竟是拂散了他身上的热潮。
不知道那是什么,但他却是极其喜欢,下意识循着香味往外头行去。
才跑出不远,他就瞧见前头出现了一丝亮光,一道白衣身影缓步而来,香味更浓了。
他不知道来人是谁,只是嗅着香味就迎了上去。
待行至折竹跟前他才停了下来,看着近在咫尺的白衣凑上去又嗅了嗅。
发现方才闻到的香味正是这上头传来的,漂亮的狐狸眼都染上了亮光,下一刻伸出爪子就去抓挠。
可这仅仅还不够,他抓挠了一会儿又张口去咬,仿佛是要将其都给撕碎般。
是我的,我的。
他边咬边低喃着,传来了极浅的‘呜呜’声。
折竹听着耳边的声音只觉得头更疼了,尤其是自己的衣裳被撕咬的凌乱不堪,竟也是有些无奈。
低眸又瞧了瞧,见白苏是一点儿也没有要停歇的迹象,低身攥住他的后颈就给提了起来。
可尽管如此,耳边吵闹的声音却仍是未能停歇,那小小的四肢还一个劲的挥舞着闹个没完,愈发吵闹了。
他真是被吵得不行,取了绸带就把他的嘴给绑了起来,道:“真吵。”眉宇紧拧着,很是不悦。
“唔唔——”白苏被这么绑住嘴巴还想再叫唤,可出声却只剩下了支吾声,四个爪子也不挣扎了,只委屈地看着折竹。
显然他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怎么就把自己的嘴巴给绑住了。
这让他是愈发委屈,同时也觉得很不好受,伸着爪子就去抓绑在自己嘴巴上的绸带,委屈地低低叫着。
可这么扯了好一会儿,绸带是一点儿也没有要掉的模样,反而还绑的越来越紧了。
他难受的踢着腿,挣扎了起来。
折竹见状也知晓这是难受了,虽然被他吵得日夜睡不得,但看着他因为缠住嘴巴而委屈的模样却又心软了。
瞧了片刻,他才收了绸带。
也正是如此,白苏终于是得了自由,但又怕只是自己的迷糊。
于是他伸出爪子挠了挠自己的嘴,确定真的没有了才挣扎着往折竹的怀中扑,同时还嘤叫了起来。
锁妖塔内有些寂静,以至于他的叫声极其清晰,扰的里边儿的妖们是苦不堪言。
折竹更是被吵得皱起了眉,看着白苏的目光也带上了一丝不善,道:“是不是还想被绑?”话落将手中的绸带又递了过去,佯装着要将他重新绑起来的模样。
正是这番话,白苏才要出声的声音戛然而止,缩着脖子也不敢叫了,只乖乖地瞪着一双眼看着他。
只是心里边儿却是极其委屈,为何不让自己叫,为何?
他不明白,小心翼翼地张了张口发出了一个极浅的声音,随后又闭上不敢出声了。
折竹见状也知道这是不吵了,不悦的心绪稍稍顺了些,这才抱着白苏挨在怀中,提着宫灯去了狐狸洞。
狐狸洞距离此处并不远,不过走了几步就到了。
他瞧了瞧挖好的狐狸洞,将宫灯摆在边上后才去看怀里头的小狐狸。
白苏也注意到了他的目光,迷糊地抬起了头,瞧着眼前染满淡香的人,下意识舔了舔他的下颌。
这个人好香啊,不知道吃起来是不是也这么香。
他又去舔折竹的喉结,时不时还在上头轻轻啃咬着,试图留下属于自己的气息。
只是这也才舔了些许就被抱着放在了地上,同时还被推着往狐狸洞里边儿去。
这也使得他一下子就滚了进去,后背磕到小石头,疼得他浑身一颤。
疼。
他嘀咕了一句,好一会儿后才从地上爬了起来。
与此同时,洞口的光散去了些,就连淡香也一同飘散了。
注意到这儿,他也不顾后背的疼意,一下就钻出了狐狸洞。
见折竹提着宫灯去了前头,慌忙一窜追了上去,爪子抓住他的衣摆张口就咬了上去。
不想折竹走,以至于他死死地咬着,同时还一个劲往后退,试图将人拖回来。
折竹这也不过走了几步路就被衣裳上的异样给止住了,低眸见白苏咬着他的衣裳往后头退,不过是一会儿,衣摆就被划开了数道口子。
这让他有些无奈,轻叹着气将白苏又给提了起来,“是不是想同昨日一样被烤了。”
烤?
白苏听着他的话迷糊地歪了歪头,显然是没有听明白他说的是何意,什么烤,烤兔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