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棂:“那就点我睡穴!”
云汉默然。
看到小皇帝如此懊恼,似乎已经忘了昨晚是自己强行抱着他不放,最后还将他做晕了过去。
忘了也好,云汉安慰自己,若是小皇帝想起来,保不准还要治他的罪。只是昨晚的放纵,依旧不足以缓解他听闻小皇帝同意和亲一事时,胸中涌现的酸胀感。
君臣之别,跟何况他还不是臣,是细作。
宋棂在床上躺了一天。
次日虽然走路时仍十分不适,但宋棂坚持下地,来到御花园吹风。恰好负责照顾小雪球的宫人也带着它在御花园散步,宋棂对这种毛茸茸的小东西也有几分欢喜,便站在一边看了会儿。
“灵溪参见陛下。”一个娇滴滴的女声从身后响起。
宋棂诧异地回头,对于灵溪公主会出现在宫中感到万分不解:“你怎么会在这里?!”
灵溪娇然一笑:“陛下,自万寿节那晚,灵溪便入住溪云宫了。”
宋棂沉下脸:“谁同意的?”
灵溪道:“是陛下身边那位姓云的侍卫啊,灵溪那日饮酒多了些,身体不适,便派人请示陛下,云侍卫问过之后便说陛下将溪云宫拨给灵溪休憩了。”
他可没听到半句消息!
他更不可能让灵溪入住后宫!
宋棂咬牙。
好你个云汉,就算再不受宠,骨子里果然也是桓国人,阳奉阴违这一套恐怕忍了许久了吧!
宋棂只觉得自己又要犯病了。
他怒不可遏,脑海中一片混乱,竟失控地将手边的点心碟子狠狠掷出。
碟子碎片在灵溪脚边迸裂开,糕点碎屑也溅上了她的裙摆,吓得她惊叫出声,连连后退。
“陛下!你这是什么意思!”灵溪尖叫。
“谁允许你住下的,别以为孤不知道你想干什么!滚!赶紧给我滚!”
宋棂头疼欲裂。
他隐约知道自己现在的状态不对劲,以往的他再生气,也应该是笑着将人赶走的,而不是像现在这般,如同一个疯子,歇斯底里。
明明,他都已经半年没有发作过了。
是云汉,是这个家伙,轻而易举就将他本以为已经成功了的事情彻底颠覆。
原身的狂躁症,根本没有好!
砸完了桌上为数不多的碗碟,宋棂胸中的怒气总算消弭了一些,他死死地按住自己的脑袋,以防自己再做出什么可怕的事情。
原本还和他亲近过的小雪球也被不断掉落的东西吓到,呜咽着朝离它最近的人,也就是灵溪公主靠了过去。奈何灵溪公主最讨厌的便是狗,见状又是一声尖叫,将小雪球重重踢开。
小雪球还没她的鞋子大,当即远远飞了出去,趴在地上抽搐起来。
“你做什么!”
宋棂刚刚控制住的脾气又被奶狗的惨叫声给激发出来,他一把揪住灵溪的衣领,用力摇晃:“你敢踢它!你敢踢它!”
灵溪公主从小养尊处优,何时经历过此等境况,吓得就只会尖叫了。
一只手忽然从斜里插进了二人之间。
宋棂只觉得双手一麻,揪住衣领的手不由自主松开,身体也被朝后面拖了过去。他下意识挣扎,却被那人紧紧抱住,便挣扎得愈发厉害。
“陛下!陛下,是我!”
是一个男人的声音,宋棂混乱的大脑却无法分辨。
低头看见勒在胸前的手臂,他几乎是下意识地抓起,送到嘴边,狠狠一咬,血腥味顿时在唇齿间弥漫开。
云汉无法,只得点了宋棂的睡穴,怀中的躯体软倒下来,他的手腕也因此得以解脱。
“他……他晕过去了?”灵溪远远地站着,依旧不敢靠近。
云汉抬头看了她一眼,发现她的前襟已经被扯破,幸好宫装繁复才没有露出不该露的:“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怎么知道,”灵溪这会儿总算定了心神,冷笑一声道,“我还没来得及和他说两句话呢,他就自己发了疯,刚才还想掐死我!”
“疯子!”灵溪骂道,“他就是个疯子!”
云汉沉声道:“他不是疯子,他只是生了病。”而且已经许久没有发作过了。
今日会复发,绝对是受到了刺激,但他并没有询问灵溪的意思,因为他知道不可能从灵溪口中得到实话。
抱起小皇帝,云汉转身欲走,却被灵溪喊住。
“你今日便回使馆去,或许是你私自留在宫中的事情刺激到了他。”云汉先发制人。
“可不是我私自留下来的。”灵溪洋洋得意,“我方才已经同他说了,是你让我留下来的,而且还拨了座宫殿给我住。就算他要怪罪,也是你首当其冲!”
“你!”
云汉气噎,他总算知道,宋棂为什么发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