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生性聪慧,再加上两种字体的差别并不算很大,现下已经能无障碍的阅读系统自带的文字。越是看着这些文字,他便也越是心动。只是此事还要徐徐图之,不能轻举妄动。
“陛下,老太妃宫里的贾女官来了。”
赵钰皱了皱眉,委实不明白老太妃这几天没事来自己这边讨嫌干嘛。他明显和太上皇不是一路子的,老太妃却频频让女官给自己送汤水。
别说自己本就无意纳妃妾,就算自己有意纳妃也不至于找上勋贵家的女孩儿。本来就打算收拾人家父兄,万一人家姑娘是个性子烈的一刀把自己结果了就完蛋了。
但长者的心意不好推辞,赵钰收敛起有些嫌弃的表情道:“传进来。”
“见过陛下。老太妃娘娘吩咐微臣送些滋补身体的汤水。”贾元春一身正七品女史服饰,一举一动俱是挑不出错漏,言语间端方稳重之态尽显。
赵钰对贾元春并没有什么恶感,也并没有针对她的意思,点点头就将人放出去了。贾元春也并没有做什么多余的事,见皇帝不想搭理她便退出去了。
在宫里做事最重要的就是有眼力,明摆着主子爷不想让自己凑近还上赶着去的那是找死。贾元春把太上甄妃与自己说的话在心里过了一遍,仍是没有下定决心。
但想想甄家大姑娘如今也是发嫁之年,甄妃和老太妃却没把这个“好差事”给自己姑娘,贾元春便知晓这定然是做不得的。
她确实是为了贾家的前程进宫一搏,按着家里的意思原是让太上甄妃将自己要过去赐给大皇子做侧妃。但老太妃却在其中插了一手,把她一杆子支到凤藻宫去。
太上皇后早死了,凤藻宫也早已空置,她一个女官到凤藻宫辅佐谁去?这是冲着谁的贾元春心知肚明,却不愿意搭上自己和全族的命。
太子乃是储君,谋害储君同样是诛九族。而荣国府又是众人知晓的大皇子党,便是去勾引太子也不可行。贾元春别无他法,只能这样虚耗着。
现下见新帝登基,老太妃就忙把自己调到她身边,又是安抚又是威胁。
贾元春心里自然也是恨的,若非老太妃插手、太上甄妃默不作声,她一个千金小姐上不上下不下的,哪里就沦落到在宫里做女官。
但...她心里隐约有个想法。若是大皇子暴毙...荣国府纵然失去了支持的人,可也少了个大麻烦。看陛下也并非迂腐固执之人,自己推上一把应当能将贾家和自身保下。
赵钰浑然不知大皇子的项上人头已经被人惦记上了,也不知大皇子党已经有人跃跃欲试要向自己投诚。他现在只惦记国库的银子,连安稳坐着喝茶都做不到。
喜春习以为常的把老太妃的汤倒掉,刘康在一旁安慰道:“陛下,柳大人纵使这会儿收完银子也得核对呢,哪就这样快了。”
赵钰笑着将手里的文玩核桃抛起来,“朕哪里放得下心,也就这几天了。先前国库没银子愁得朕晚上睡不着,现在一下有了银子又不知该怎么花了。”
说着刘康也笑起来,他脸上带着些许皱纹,又低声说道:“这几天甄家那边也闹呢,还找了老太妃说项,不过老太妃也没来。”
赵钰眨眨眼表示了解,正要说什么时就见喜夏进来道:“陛下,王尚书与柳钦差到了。”
赵钰一脸喜色的站起身,却又慢慢坐下去,低低的咳嗽两声才道:“快宣。”
喜夏面上写着些许笑意退出殿门与两人说了,柳安与王常鸣对视一眼后稍微落后些跟着王常鸣进殿。
王常鸣此时也极为佩服柳安,但也没忘自己先前还嘲讽这少年郎,对着他还有些不自在。不过到手的钱才是最重要的,他当了这么些年官也能屈能伸,见了柳安这分本事也不吝表现自己的看重。
两人进殿后一同行礼,赵钰装作在批改奏折,闻言才抬起头道:“两位爱卿平身。”
柳安看了眼干燥的砚台不做声的笑笑,恰巧被赵钰捕捉到。赵钰看着并未有墨水的砚台也十分尴尬,面上有些发红。
王常鸣守礼惯了并未往桌子上瞎瞟,规规矩矩的将手里的账册递给刘康道:“陛下,这是柳钦差追缴欠银的账册,还请陛下过目。此次追缴欠银只剩甄家四百万两、宁国府二百万两、镇国府一百五十万两、翰林院几位大人修书欠下的五十万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