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猜一下我现在在哪?”故弄玄虚。
背景里隐隐若现的高铁站播报声传进了话筒,熟悉的机械女音令苏澄安惊呼:“你回南城了?”
“怎么这么聪明?”
“平时除了三点一线也没见你会去哪。”语气中带着小骄傲,似乎对他每日的行踪了如指掌。
“嗯,才知道你对我这么上心。”他不给苏澄安反驳的机会,“早上起床去录了个节目,我就直接回来了。今晚有空吗?”
“怎么啦?”他们之间不会只能约饭吧。
还好。
陈时遇下一句话直接把她的期待值拉满:“新歌刚出炉,赏脸来排练室听一听?”
“好啊!”她的愉悦溢于言表,这几天就想旁敲侧击打探新歌什么时候完成,还可以推算一下陈时遇回来的时间。
“七点你家楼下见如何?我忙完应该来不及陪你吃晚饭。”
一睡醒就受到双重惊喜,苏澄安下床的时候甚至觉得脚步也飘飘然的。
距离七点还有整整一个下午加傍晚的时间,她巴不得立马按下加速键。
不可能荒废一下午的时间无所事事,苏澄安打开电脑,最好消磨时间的办法莫过于是整理照片。
她原本就有每隔一段时间整理一次照片的习惯,上一次整理正正是第一次拍HOPE的前一个星期。
那一次拍HOPE,当时她和陈时遇明明还处于陌生人的阶段,这段关系的开端就因为这些照片。
很多张不大满意的照片她都不舍得删掉,把它们一一放进了云盘里。
果然,照片整理到最新一场演出的时候,窗外的热意已经散去了不少。
她简简单单吃了些东西,选了条连衣裙,好好把自己倒腾一番后,陈时遇的消息随即而来。
陈时遇:【准备好了吗?】
她拎起沙发上的小挎包,往里面塞了纸巾、钥匙这些小物件。
苏澄安:【好啦,我下楼等你?】
陈时遇:【下来吧,我已经到楼下了】
如果她没好,陈时遇就一声不吭在楼下等她?
连穿鞋的动作也快了不少。
陈时遇今天开的是一辆轿跑,熄了火停在地下停车场的电梯旁等她。
苏澄安今天穿了裙子,动作幅度比平时小了不少,就连上车的动作也小心翼翼得多。
“小心撞头。”地盘矮,车顶也矮,陈时遇直接替她挡住会碰到的地方。
她抬头看了一眼,下意识把头压低了些,陈时遇看着她乖巧的模样,心头一软。
等到两人都坐上了车,苏澄安问道:“下午很忙吗?”
“还好,就是费时间。”他把手伸过去替苏澄安调整了一下座椅,“接受了一个自媒体的访问。”
“咦……你们最近接受了那么多采访,岂不是过段时间就会有很多一起出来?”
“对。”陈时遇点了点头,“就是为了宣传新歌。”
车子好像驶出去并没有多久,便已经抵达了目的地。
一栋看似荒置的大厦。
陈时遇像是读懂了她眼中的讶异,说道:‘其实里面有很多排练室,南城不少乐队的排练室和录音室都在这里。“
“我第一次来这里……”
这就出乎陈时遇意料了,怎么说这里也是南城乐队圈的据点之一。
“我有听说过的,但是之前也没有非来不可的原因。”她解释道。
她在livehouse里的角色是和乐队密不可分的摄影师,但边界感让她游离在这个圈子的外围,曾经轰轰隆隆喜欢过的乐队也没有给她踏入排练室的机会。
“这里以前是用来做商业写字楼,可能选址不太合适,一直租不出去。”边走边给她介绍,“物业对租户也不挑剔了,给钱就行,所以后期有了第一支乐队租下之后,慢慢变成据点了。”
陈时遇在电梯按下11楼,继续道:“最重要还是租金便宜,玩音乐的,租金贵些欠租是家常便饭了。”
“所以你们其实……是例外?”和陈时遇的身高差令他扬起了脖子。
“也不一定,很多人深藏不露的。”
电梯到了11楼,担心隔墙有耳,两人非常有默契般缄口不提刚刚的话题。
往右边走了几步,陈时遇停下来输了密码后,侧身让苏澄安先进去。
几个箱子大剌剌地堆在进门的地方,她站在玄关的位置,不知道该往哪边走。
“你怎么那么像迷路的小朋友。”陈时遇打趣。
他从苏澄安旁边绕了进去,把那堆未开封的箱子挪到一边:趁在港城录歌,添置了一些新设备在这边。“”眼看进门的路变宽敞了才罢休,“来,我带迷路的小朋友参观一下。”
HOPE租用的排练室比苏澄安想象中的要大得多。
一进门就是他们平时排练的区域,乐器数量之多,苏澄安根本数不过来。往里走些,休息室、洗手间、会客厅一应俱全,拐角处甚至还藏着一个小型厨房。
她四处张望,发现墙面上有不少清理过的双面胶的痕迹,问道:“这里的墙贴过不少东西?”
“对,签了合同后物业把之前贴在墙上的海报和很多曲子清掉了。这里原本的主人是一支已经解散了的乐队,好像大家都挺忌讳这个原因的,一直没租出去。”苏澄安隐隐约约猜到了陈时遇接下来要说的话,“你应该知道的,那支乐队叫Los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