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飞昂拿出一瓶液体。
“千年榕树的树浆,只要加一点点就可以调和二者。”
温昭一愣,树浆属木,眼前这瓶更是千年榕树所产,性质较为温和,可以作为很好的调和剂。
莫非,真的可以?
“而且我已经试过几次了,这次肯定没问题。大不了,出了问题我担着嘛。”
印飞昂表现得十拿九稳,温昭也有些好奇,便看着他操作起来。
印飞昂得到同意后咧嘴一笑,接着就把注意力放在炉鼎上,按照顺序丢入骨花、蛇心草和幻蛊株,在三者被炼化成精华的瞬间,又引入千年榕树树浆。
树浆裹挟着蛇心草与幻蛊株的精华,使二者缓慢接触,原本水火不相容的二者竟真的一点点融合。
“成了?”温昭屏住呼吸,认真观察着炉鼎内的变化。
“还没。”印飞昂说得小声,即使有调和剂,蛇心草与幻蛊株之间的对抗仍不容小觑。
他不敢太快,只是一点点融合。
眼看两者就快要融合在一起,突然属于骨花的一部分变得狂暴起来,它迅速吞没了树浆精华,没了调和剂,蛇心草与幻蛊株像是重新认出了自己的仇敌。
印飞昂脸色一变,匆匆忙忙地要把二者分开,却已来不及。
下一秒,温昭面前的炉鼎整个炸开,灵火瞬间吞噬了药物精华,火势一跃变大,火星向着周围溅去。
炉灰扑飞而出,把温昭整张脸都弄成了黑色。就在那一刻,温昭突然想起了印昂飞说的见过是什么意思。
丹药房,炸炉鼎,黑脸,白牙。这些特征串成一线,温昭终于想起来了。
事情发生得太快,温昭只听到印飞昂说了句不好,就见到火星在接触到周围人炉鼎的瞬间,便窜入其中。
接着以温昭这里为引线的起点,周围的炉鼎相继炸开。
嘭嘭嘭——
直到炸得整个院子再无一个炉鼎存活,爆炸声才终于停下。
温昭张开了嘴,满脑子都是完犊子了。
云清舒懵了,只是弯腰指点了个弟子怎么用炉火,转眼之间别说炉火了,炉子都没了!
“印......印昂飞。”温昭眼看云清舒向着自己这里走来,咽了口口水,想要拍拍身边的人,这一回头哪里还有人。
要不是边上的垫子还带点体温,地上还扔着印飞昂的药匣子,温昭快要以为刚刚只是一场错觉。
温昭忍不住爆了一句粗口。
“云长老,我可以解释!”温昭手忙脚乱地站起来,她额头的炉灰随着起身掉下来。
“那个,我说我是无辜的,您信吗?”
云清舒眼睛一扫,看到了印飞昂的药匣子,哪里会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她直接拔出剑,深深地扎入地中:“印飞昂,你给我滚出来——”
数十个炉鼎一同爆炸的声音太过响亮,以至于整座主峰都被惊动。
简辽坐在大殿中,平淡地端起一杯茶,略略抚过水中茶叶,缓缓地喝了一口。
耳边是云清舒抱着个炉鼎盖子哭得上气不接下的声音。
“简师兄,我的炉子全没了,全没了啊。”
“好了,多大的人了还哭。”简辽没办法地抬起头看了她一眼,“而且印飞昂不是你自己挑出来的亲传弟子吗。”
云清舒闻言一顿,印飞昂还真是我挑的弟子。
但是云清舒原本只是看着印飞昂是难能可贵的炼丹天才,哪能想到这天才最爱干的就是乱改丹方呢?
“他炸你第一个炉子的时候,你还傻乐说捡了个小天才呢。”简辽继续说道。
这样一说,又让云清舒回忆起刚收徒时自己一高兴把珍藏的炉鼎送给印飞昂,结果隔天收回了一堆破铜烂铁的事。
于是云清舒哭得更伤心了。
等一杯茶喝完,他才抬起眼对着身边站着的因为通过了小考而傻乐呵的弟子说道:“让云长老把损失记下来,然后都寄到合欢宗去。”
“炉子再买就是了。”
得了简辽的应承,云清舒才停下来,这一停又想到别的事上去了。
“简师兄,要不温昭还是我来带吧,我觉得她也有些炼丹天赋。”云清舒吞吞吐吐说道,“而且你又不是不知道武长老不喜欢魔道之人,让他来带恐怕会欺负温昭。”
简辽瞥了眼睛还红着的云清舒一眼,轻哼一声。
“说不带的是你,说要带的又是你。”
“先让武长老带吧,他不至于在这种事上犯糊涂。”
简辽话还没说完,就见着一个弟子一脸惊慌地跑进来。
“简长老!不好了,武长老吐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