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炎见父亲似乎有些异样,便问他怎么了。
“不像啊。”
“不像?父亲是指什么?”
徐阶摇了摇头,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只是淡淡的道:“把物资送去吧。”
随即便转过身,朝蔡知府的营帐走去。
徐阶表面不动声色,心里却已经周密地盘算起来。
他和杨武毕竟曾同朝为官,关系虽然不怎么好,但彼此还算是熟悉。那个年轻人,无论是相貌还是气质,根本没半点像杨武,说他是杨武的儿子,徐阶不太信。
要么杨武的妻子背着他做了些不守妇道的事,要么那年轻人就是冒牌货。只有这两种可能。
而且后者可能性更大。
如果是前者,那么即便相貌上不像,气质上总归要有些相似的,毕竟养了那么多年,多少会被潜移默化地影响。
八九不离十。
别的不敢自夸,论起看人的本事,徐阶对自己很有信心。
纵横庙堂这么多年,他还从未看错过一个人。
……
赈灾工作有序进行。
照目前的进度推算,用不了几天,灾情就能基本平复了。
情况在改善,士气在提高。
一切看起来都在往正轨上发展,督抚大人和蔡知府都很高兴。
然而……
意外是在入夜以后发生的。
一直没有动静的“妖兽”,忽然浮出水面,径直撞向战船。
这一下直接将船体撞出一个大窟窿。
士兵仓皇应对,搭箭朝它射去。
不料它的鳞甲十分坚硬,箭矢射到上面,竟像是射在铁片上一样,完全不能穿透。
士兵们慌忙调转船头,试图向它开炮。
然而火炮还未到位,那妖兽又从侧面发起了冲撞。
船身剧震,伴随着木材断裂的声音,这次战船终于支撑不住,徐徐沉入了江水。
士兵们纷纷跳水,拼命朝岸上划去。
幸亏那妖兽被巨大的战船残骸吸引了注意力,没有去追逐落水的士兵。
但仍有些士兵没来得及逃跑,以身殉船。
死伤十余人,损失一艘战船,竟没能奈何那妖兽分毫,可以说是惨败。
知府和督抚震怒,给水师将领下了死命令,让他在一天之内务必解决妖兽,不然滚蛋。
那水师将领做了回落汤鸡,心里又何尝不气,何尝不觉得丢脸,干脆一口气请调了三艘战船,在江面上一字排开,火炮填装好,火把备好,等那妖兽一露面,立即轰他娘的。
此时许多灾民和士兵都挤在高地上,密切关注着江面上的局势。
其实结果已经没有悬念了。
那妖兽再厉害,也不可能是三艘满火力战船的对手。
果然,妖兽刚浮出水面,便被集中炮轰,根本无力反击。
起初,凄厉长鸣与火炮轰鸣交织,渐渐的,火炮声盖过了妖兽的鸣叫。
那妖兽的鳞甲被炸得粉碎,血染江面。
等到火力停歇,水面上飘着鳞甲碎片,妖兽已被炮弹轰入江水中,不一会儿,又浮了上来,已是肚皮上翻,没了生机。
战船上响起胜利的欢呼。
高地上的看客们也拍手叫好,认为这是一场精彩的战斗。
韩休却不以为意。三打一,如此兴师动众,赢了也没什么好得意的。足以看出那水师将领是个庸才。
可是那位水师将领不这么想,在他看来,灭掉妖兽,那便是大功一件。
他站在船头,得意地望着湖面上的战利品。
看着看着,像是看到了什么让他困惑的事,眉头微微皱了起来,目光落在那妖兽的肚皮上,脑袋偏转一个角度。
忽然,睁大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