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林老爷子在,林周氏总算是有了主心骨,“天杀的偷贼,老娘要是逮着他,非把他手脚打断不可,叫他偷俺家的粮食。”
此时消息已经传开了,村人都赶过来看热闹,林家人在村里并不讨人喜欢。所以林家出了这样的事,村人也就看看热闹罢了,顶多宽慰劝解几句。
不过村里进贼这件事还是提醒了大家,这也不是一件小事,连里正都惊动了。
众人看到里正来了,纷纷让出一条道来。
里正姓许,叫许顾,年逾五十,看着很是端庄严肃的样子。“怎么回事,你们林家又出啥事儿了?”
林家三天两头的鸡飞狗跳,村中早有耳闻,已经是见怪不怪了。
林老爷子将他家粮食被偷贼窃去了的事情说了。里正抬步进厨房转了一圈,然后出来问了一句,“你们家中就没有人了吗?或者问问隔壁有没有听到什么响动,先了解一下情况再说吧。”
这句话提醒了林家人,他们家中还有个欢哥儿,欢哥儿又不是死人,一定知道些什么。
得到提醒的林周氏一下子蹦起来,快步跑到林欢的破棚子前。用力拍打木门,“你个死人,家里进贼了,你还躺尸呢?给老娘起来开门!”
众人见状都叹息的摇摇头,欢哥儿之前出事他们也早知道了。看林周氏这态度,哪里像个做娘的样子?要是不明真相的来,只怕会怀疑欢哥儿是不是林家亲生的了。
屋内没什么动静,里正看不过眼了,上前瞪了林周氏一眼,让她退开。自己去拍了拍门,“欢哥儿,我是里正,你开一下门,我们有事情想问问你。”
林周氏再怎么蛮横,也不敢在里正面前发作,讪讪退了开来。心中想着自己等会再来收拾这个小兔崽子。
不一会儿,屋里悉悉索索的声音响起,门这才打开了。林周氏见到林欢的身影,气势汹汹跳上去就想扇他几个耳光,幸好被里正给拦住了。
这时,众人才见到了瘦小得仿佛一阵风都能吹走的欢哥儿。因为受伤的缘故,一张脸惨白得像纸片一样,头上受伤的地方随意的包扎了一块破布,衣袖遮不到的胳膊腿上青紫印痕还清晰可见。很明显,这孩子又被林周氏打得遍体鳞伤。
所有人都叹息,虽然心中替欢哥儿不值,可也不敢做了出头椽子,免得弄巧成拙,帮不了欢哥儿反而惹上麻烦。林周氏就是一个混不讲理之人,惹不起还躲不起嘛?只是可怜了欢哥儿落到这样的境地。
林欢一个眼神都没有给林周氏,他扶着门框,无力的笑了笑,“里正大伯找我有什么事吗?”
里正也是挺心疼欢哥儿的,以前林周氏做得过火之时,也找林老爷子提起过这件事。林老爷子倒是答应得好好的,回去说了林周氏之后,能安稳几天,几天之后便故态复萌,反而变本加厉。
这样下去,里正也不好多说,只能睁只眼闭只眼。有道是清官难断家务事,林家这些狗屁倒灶的事,外人过问太多,反倒让欢哥儿更受罪,他也自责不已,后来也就不想再管了。
“下午你们家遭了偷贼,米面什么都被窃走了。林家就你一个人在家中,可有听到或者看到什么?”里正温声问道。
林欢摇摇头,虚弱的道:“我脑袋受了伤,今日晌午才醒过来,下午也一直昏昏沉沉的躺在床上起不来。所以并没有看到什么人来,更不知道家里遭贼了。”
“胡说,你会不知道?贼子把锁都撬开了,这么大的动静,你会没听到?”林周氏不肯相信他的话。
林欢看向她,眼中没有丝毫的感情,冷笑道:“你也不看看我住的地方多偏,况且就算我听到什么动静又能怎样?我这样子,风都能吹倒了,你们还指望我去跟贼斗吗?”
林欢的话让人哑口无言,且不说林欢住的破棚子根本就不属于林家正院,位置很偏。就如林欢所言,一个病歪歪的人,还能指望他去阻拦贼子么?
里正也能理解林欢的处境,正想说些什么话宽慰。林周氏却不答应了,骂道:“好哇!老娘就说你个吃里扒外的狗东西。你个丧门星,除了吃饭还能做什么?连家都守不了。老娘养条狗还能看家呢,养你有什么用?”
林芝儿也在一旁阴阳怪气的道:“三哥你真是,哪儿能就眼睁睁看贼偷咱家的东西呢?你就算病了,可难道你嗓子也哑了?不知道大声喊人过来帮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