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良才一听,不由心想,那件案子的凶犯都缉拿归案了,你还忙什么啊?
他面上露出笑意,眼底却是浮现几分轻蔑,“知县大人贵人多忘事,忘记这等小事实属正常。”
陆昇自然察觉到了施良才不屑的眼神,但并不在意,问道:“那这贞节牌坊是为何人建的?”
“大人你果真不记得了?”
陆昇摇摇头。
施良才见此,心里更是鄙夷这个知县大人了,可脸上却是不露声色,笑道:“两年前,年仅二十一岁的李氏,在丈夫病逝不久后便自缢,为夫殉情。
当时知县大人您觉得此案能称为典型,便罗列其事迹,然后上报给了礼部,希望给予旌表。
不料皇上居然也注意到了此事,不但颁布了诏令,让全天下妇女学习李氏的贞烈,还御笔亲题了那一块牌匾。”
陆昇顺着施良才手指的方向,瞧见了一块写着‘贞烈’二字的牌匾。
陆昇不由撇撇嘴,心想表彰为夫殉情的妇人,不过只是统治者想控制百姓思想的手段罢了。
“那为何都过去两年了还没建造好?”
闻言,施良才拱手朝天行礼,正容亢色道:“能得到皇上的特旨,以及御笔亲题的牌匾,乃是我们梅山县的荣幸,更是咱们扬州府的光荣。
所以在得到礼部发放的三十两制作牌坊的纹银后,知府大人便召集整个扬州府的各级官员出资赞助,而且还号召全县的百姓们向李氏学习,有钱出钱,有力的出力。
整个扬州府不论是官员,或是百姓,反响十分强烈,最后总共筹到了五千两白银。
为此,知府大人便决定,不仅要建造一个规模雄伟的‘贞烈’牌坊,更要使用上等的石材以及玉石。
所以,仅仅只是从全国各地采购材料,就已经用了一年多的时间,直到三个月前才开始兴工,如今最多一个月后,牌坊便能建好。”
“原来是这样……”
陆昇并没把话说完。
心想这知府大人真是会捞钱啊,从起初的三十两到五千两。
“不知知县大人可还有事?”看到陆昇不说话,施良才开口问道。
陆昇拍了拍施良才的肩膀,“施县县丞,此事可是皇上交代下来的,你得好好办啊!”
“是是是,下官定会好好办的……”
施良才满脸讪笑,后背却是冷汗涔涔。
因为他心里有鬼。
这项工程一直都是他全权负责,他也从中捞了许多好处,但因为陆昇这两年来不闻不问的,为此他便一分钱都没分给陆昇。
今日陆昇忽然来此,还一下子问了这么多问题,也不知是为何,他不由心想,难不成是陆昇想分一杯羹?
所以陆昇拍他肩膀的时候,真是让他心惊不已。
不过施良才却是误会陆昇了。
陆昇就只是瞎转悠正好来到此处,随口一问罢了。
虽说他清楚扬州知府,以及全权负责建造的施良才,一定会从中捞好处,可却没想过要分一杯羹。
这种钱哪能要啊!
至于李氏的遭遇,陆昇也是十分同情她,同时也为她生在这个时代而感到悲哀。
蛋炒饭和“贞烈”牌坊这两个小插曲,并没让陆昇忘记最紧要的事——捉拿尹馨月案的真凶。
他有强烈的预感,凶手将会在不久后落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