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叶织在外面逛了一天,到家的时候已经七点钟了。
宁睿依旧开着客厅的电视、瘫在沙发上打游戏,听到开门的声响,他坐起来叫了声“姐”。
叶织把手中的一大堆东西放到门边,踢掉鞋子、拿起边几上的花瓶,用刚买的新鲜玫瑰换下原本的仿真花。
正整理花,宁廷森回来了。
因为他晚归,钟点工没能按时下班,见他进门立刻问要不要热饭。
宁廷森累到没胃口,说:“您先回去吧,晚点我自己热。”
叶织收拾好花,从买来的那一大堆东西中,拿了份礼物送给钟点工。
见钟点工推辞,叶织说:“小东西,您别客气。明早可以做馄饨吗?我买了虾,不用搅碎,剥出的虾仁整块放到猪肉馅里。”
钟点工离开后,叶织问宁廷森:“你还没吃饭?我买了几块肉眼牛排,要不要一起吃?”
“好。”
叶织又看向宁睿:“你吃不吃?”
“吃。”宁睿结束一局游戏,摘掉耳机,看向叶织堆在门边的那堆东西,“你怎么买了这么多?”
“放在画廊寄卖的画卖掉了一幅,心情好。“
宁睿“哇“了一声:”卖了多少钱?“
“没多少,只够买一瓶酒。”
叶织把红酒和牛排拿到厨房,侧头问宁睿:“你会煎牛排吗?“
“不会。”
“过来,我教你。“
宁睿走到厨房后,她指着各种食材说:“用厨房纸把牛排上的水分吸干,橄榄油涂到牛排表面,涂一点点就好,两面都要涂到。撒海盐和黑胡椒腌五分钟,开小火把锅烧热,加半头蒜和迷迭香一起煎。“
“……“虽然不情不愿,宁睿还是照做了,”为什么让我做?我哥也闲着呢。“
“因为牛排是我买回来的,而买它们的钱是你哥昨晚赞助的。”
宁廷森过来询问叶织方不方便让他进房间拿换洗衣服,瞥见宁睿把蒜切的一半大一半小,刀一滑、还险些切到手指,朝他挥了下手:“我来,你走。”
宁睿立刻扔开刀:“谢谢哥!”
宁廷森从冰箱里另找了头蒜,挽起衬衣袖子,洗手腌牛排。
叶织开了刚买的那瓶红酒,倒了一杯,倚在岛台边,饶有兴趣地看他煎牛排。
宁廷森的手很好看,小臂更是均匀修长,叶织的视线从上至下打了个转,只觉得这个人的每一处、哪怕是下颌线的弧度都契合她的审美。
就在几个小时前,她还对李晚柠说,对宁廷森的兴趣仅限于多看两眼,完全没有和他恋爱的打算,而此时此刻,色心一起,又改了主意。
若是宁廷森主动表白,说不定她可以考虑。
牛排煎好,宁廷森夹到一边,开始调酱汁,赶在酱汁出锅前,叶织把杯中的红酒淋了一半进去,转头对沙发上的宁睿说:“过来吃。”
她从餐边柜中又翻了两只酒杯出来,问宁睿:“你满十八岁了吧?”
“再过三个月,我都十九了。”
叶织倒了杯酒递给宁睿,又要倒时,宁廷森把牛排放到餐桌上,说:“我不喝。”
“为什么?”
宁睿尝了口酒,解释道:“我爷爷说酒精会麻痹大脑,让人变得迟钝,经常喝酒的人记忆力会不可逆转地下降。我哥特听他的话,怕脑子变笨,从来不喝。”
叶织嗤地一笑。
宁廷森看向堂弟:“你爸妈催了好几次,让你回去过暑假,我等下就给你订机票。”
“我不要!我朋友都在这边,回去干什么?”
宁睿对叶织吐槽道:“我爷爷控制欲特别强,脾气特别差,我从小到大最最讨厌的就是去他家。他看我不顺眼,我住在他家坐也不是、站也不是,吃饭的时候讲句话,都能被他训半个小时。我爸毕业了留在这边不回去,就是为了逃离……”
“宁睿。”宁廷森皱着眉冷声打断。
宁廷森很少生气,宁睿不敢再讲话,闷声吃牛排。
医院今天格外忙,宁廷森午饭吃得匆忙,疲倦之余、胃也隐隐作痛。牛排腻,吃了两口,就放下了刀叉。
叶织话少,宁睿一闭上嘴巴,餐桌上的气氛立刻冷清了下来。
看到堆在门边的那堆包装袋,宁廷森记起叶织说过钱放在她手里存不住,笑道:“早知道帮你存着了。”
叶织慢条斯理地分着肉,反问:“为什么要存钱?万一我明天就死了呢。”
宁睿十分认同:“就是,享受一时是一时,今天还没过好,想明天干什么!”
“……”
宁廷森更觉得自己有必要把这两个人分开:“宁睿,你不是要去学车吗?再不报名,就开学了。”
“我再歇两天。”
叶织问宁睿:“我后天去爬山,你去不去?”
“去啊,闲着也是闲着。”
“四点整出发,半山腰有个小馆子,银鱼面特别鲜,我请你吃饭,你帮我背画板。动作快的话,爬到山顶刚好能看到日出。”
“日出……你说的是早晨四点?我还是不参加了。”
“大后天可以吗?”宁廷森插话道,“我那天休息。”
叶织垂下眼睛喝了口酒,缓缓咽下后,说:“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