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当然不能让他在爬木箱,秀菊和秀萝就和他说话,吸引他的注意力。
付氏见了,从木箱见拿出个东西,是个小泼浪鼓,鼓的边缘已经磨损掉漆,一端的红绳系着个珠子,另一端珠子已不见踪影。付氏边摇边笑道:“这还是庆言和秀萝小时候玩过的,庆言调皮,另一个珠子不知让他扔哪儿去了。”
“咚!咚!咚!”的响声马上吸引大宝的注意,伸手来拿。
付氏递给他,对夏氏道:“看着点,别让他吃到嘴里。”
大宝有了新玩具,玩的不亦乐乎,直到昏昏欲睡才离开。
吃过晚饭,一家人坐在大屋里,赵兴有正在搓麻绳,因为乡村人家多自给自足,能自己做的东西,一般是不买的。麻绳就是其中一种,多是用植物的纤维制成,常见的用亚麻、蓖麻等。秀萝从没见过搓麻绳,好奇的在旁观看。
付氏带着秀菊在炕上画鞋样子,准备给赵兴有做双鞋。
付氏把吴氏上午说过的话对赵兴有讲了,赵兴有听后道:“大哥他们要是不想种老四的地,咱们佃过来也成。咱家庆文十四了,能当整劳力了,咱们在加把劲,应该种的过来,攒些钱盖房给孩子说亲了。”
付氏正把画好的花鞋样子拿给秀菊让她去剪,听了赵兴有的话回道:“俺觉得大嫂就是发牢骚,嫌咱娘偏心老四,她要是真不想种,一准是大哥来找你,而且是和老四打过招呼的。”
赵兴有诧异的道:“啊!俺还真以为大哥他们不想种了那!他们想种,咱们可不能接手。”
付氏看了眼老实的丈夫道:“大嫂不光发牢骚,俺看她还想让俺把话递给娘,想降租子。”
赵兴有道:“那这话你可不能递,娘该不乐意了。唉!哪家老人不偏心,十个指头伸出来还不一边长呢!”
“想当初俺们三个大的都不灵透,念书都不成,原想着老四小时候挺机灵,指望着他有些出息,考个秀才啥的,给家里争光。你看大伯家兴发二十五岁就中了秀才,咱爹娘嘴上不说,心里较着劲那!难免偏疼老四些,可老四……小时候可机灵了,背个诗,夫子总夸,到了县学里咋就不行了……”
付氏可不想赵兴有想起分家前的那些糟心事,忙笑道:“你当俺傻啊!俺传那些闲话干啥,现在都分家了,俺还想好好过俺自己的日子那!”
付氏又道:“不过,要是他大伯来找你,让你种老四的地,你种不种?”
赵兴有寻思了下道:“那就种呗!”见付氏看他没说话,他停下手里搓麻绳的动作,又道:“俺不能自己做主,俺肯定和你和孩子们商量。”
付氏笑道:“咋不能自己做主了,你可是咱家的一家之主,咱家啥事可都是你说了算。”
孩子们听了都捂嘴偷笑。
赵兴有也跟着笑道:“那不能,咱家虽然俺是户主,可这活是大家伙干的。再说孩子们都大了,庆文和庆言还上了学堂,见识和以前不一样了,以后咱家的事大伙说了算。”
秀萝没想到赵兴有能说出这样一番话,这些天,秀萝观察下来,觉得赵兴有就是地道的农民,老实、肯干、勤俭,但也有些不知变通,一心想着赚钱买地,给儿子娶媳妇,比较保守。但是付氏对他的影响却很大,他也能听取家人意见,不大男子主义,这在当下很是难得。
付氏笑道:“要是大家伙说了算,俺就说说俺的看法。这事要看他大伯家是怎么办的,要是他大伯一个人和你说,你就不能同意。为啥呢?一种可能是,他大伯看咱家日子过的紧吧,想让咱们多赚点银子,老四的地好,一年下来,十亩地能比中等地多收入二两银子,,可那多赚的银子,咱看着好,大嫂看着就不好?就算大嫂也想帮咱们,可大嫂的娘家人和村里人会咋说:‘说大哥大嫂为了帮兄弟银子都不嫌,让给兄弟赚了。’咱们种地出力,佃谁的都是佃,为啥让人说咱们占了大哥大嫂的便宜?”
庆文点头道:“是这个理,咱们宁愿不多赚,也不能让人说道。”
庆言道:“那还有一种可能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