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车一打听,军队驻地很是偏僻,还要翻过一座山才能到。
此刻天色已晚,文渊在附近找了一圈,没钱住店,想用身上的几件东西抵押人家也不要——在夏国,当铺这种地方很少见,估摸着是穷人太少,没必要冬衣夏当、家余四壁的活命。
他虽然怀揣巨款,但因为夏国字还认不全,想要换成小额银票,却生怕被无良商人骗了,于是又怏怏的回来了。琢磨着在空空的马车里能凑合一晚上。
太阳西斜,青扦县马车站的站长准备把十几个车厢挨个清扫一遍,保证明早的正常使用。走到最后一个车厢的时候,发现里面还躺着一个人。是个年轻小伙子,长得很不错,身边也没个什么人陪着,自己可怜兮兮的抱着一个小包袱,在座位上蜷缩成一团装睡。
外地来的吧,世上到处都有可怜人啊,站长叹了口气,也没赶他。
过了一会儿,到了晚饭的时辰,站长支使自己最小的女儿给文渊端过来一大碗饭,上面堆了好些肉菜,还给了两根粗棍子和一床毯子。
小女孩蠕蠕的声音很好听,说娘亲说了这里有军队,虽然是边境也不用担心治安,就是山里晚上有野生动物出没,被咬伤抓伤了就很麻烦,要坐马车回省城去打药。让文渊睡觉的时候用棍子把车门和窗户别紧。
一路遇好心人,文渊这一觉睡得很踏实。
天麻麻亮的时候,他把洗干净的碗跟折好的毯子一起放在站长家门口。这才按着昨天打听到的方向,往同心军军营去了。
听说有个漂亮男人来找新将军,整个军营都暴动了,文渊一路走进来,旁边有无数双眼睛围观。
人多到直接在营门口和林琪的房间之间形成了一个窄窄的通道。
这个军营真是乱,文渊入营走了好半天,居然都没有人通知林琪。
文渊皱着眉头掀开门帘的时候,林琪正捧着酒壶往嘴巴里倒酒,整个人醉醺醺的。
文渊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怀着他的孩子还敢喝酒?上去一把就把酒壶给拍飞了。
酒壶碎裂的声音伴随着帐外无数人的惊呼。
这个男人脾气很暴啊!
林琪醉眼朦胧的看着他,迷迷糊糊的说:“你跟我原来的男人长得好像……”
文渊气的揪住领子把她拎了起来,却在下一秒硬生生顿住了,臭女人瘦得厉害,几乎只剩了一副骨架,肚子倒是圆圆的都显怀了。
他的孩子!他的!
文渊眼泪差点掉下来,动作顿时轻柔了起来。把晕乎乎的臭女人抱在怀里,扒掉鞋子和外衣,用被子卷了放床上。
知道臭女人因为自己的事情受罚了,可是将军府连个伺候的人都不给,未免太过分了。
文渊很是替自己的女人打抱不平。
臭女人还傻乎乎的看他,都不舍得眨眼。
文渊凶她:“看什么看,睡觉!”
臭女人眨巴了几下眼睛,醉意上来,很听话的合上眼皮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