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静的病房内,镜片下那双隐隐透着疯狂的眼,死死盯着病床上的温叙言。
一墙之隔外面的走廊,余惜辞拖着崴到的脚,一脚一米八一脚一米七的往过走来,期待又担心。
脚步着急。
带着软胶薄手套的手,缓缓握上刀柄,再一点点握紧,跛脚迈出,在地面摩擦出轻微的声响。
温叙言浓重的眉峰忽的挑了下。
医生和余惜辞的身影隔着墙壁交错。
握刀的手很稳,没有任何犹豫压到温叙言脖颈的大动脉上。
细密的鸡皮疙瘩好似感知到了危险,在泛着冷光的刀刃下齐刷刷冒了出来。
眼镜下单薄的眼皮没有任何感情的向下垂去,握刀的手血管逐渐凸起,锋利的刀尖率先刺破皮肉,无情的压了进去。
鲜红的血瞬间从刀尖下滚出,只要再深些把口子划开,鲜血就会如泉涌出,只要再狠些,割断气管,就会更快速的要了温叙言的命。
昏迷的身体感知到了疼痛,溢出哼声。
只要割下去,温叙言就会死在这里,死在这个未知的人手上。
“大哥,我来看叙言哥”
清脆中带着甜,只是听声音都叫人觉得生机勃勃,镜片下的瞳孔晃了下后向窗外看去,这里是8楼。
外面余惜辞对着冷面保镖笑出个小虎牙,说完后生怕对方不认识自己,不让自己进去,又连忙自我介绍起来。
“我是余家的,而且叙言哥是我从车里救出来的哦~”他微微扬起贴着纱布的下巴,左脸写着娇,右脸写着傲,额头上挂横批——膨胀~
“我认识您。”冷面保镖都笑了。
“那我进去看叙言哥啦~”
余惜辞一边说话一边迫不及待的去拉门,保镖没有阻拦他的理由,门小心拉开,生怕吵到他的叙言哥。
探头看去,就见那位医生正把纱布从温叙言的脖颈上拿开,他心一下就提了起来,连忙走去,“叙言哥怎么了吗?”
医生把纱布攥进手心,转过身,嘴角挂着让人安心的笑容,“没什么事,我看他有些出汗,帮他擦一下,如果再发烧就不好了。”
余惜辞全部心神都在温叙言身上,闻言点点头,都没看医生一眼,“没事就好,没事就好,谢谢了。”
“那我就不打扰你们了。”
医生推着小推车离开了,还贴心的替他们把门关上。
余惜辞看着凄惨的温叙言,提起的心一点点放了回去,抹了下刚跑出来的眼泪,“叙言哥,你吓死我了。”
外面走廊,医生拐了个弯后,随手把攥在手里的纱布扔进了垃圾桶,洁白的纱布中间已经被鲜血染透。
他轻哼声,进了电梯。
病房内
余惜辞正细心的替温叙言擦着汗,明亮的眼睛熠熠生辉,几乎要贴上去,呼吸逐渐变得急促。
他做梦都不敢梦到和叙言哥这么近。
而现在他光明正大,在此刻只有他们,温叙言又昏迷的情况下,他甚至产生种自己拥有叙言哥的感觉。
刺激的想法让心跳都不正常起来。
额头上冒出层薄汗,“叙言哥,你快点醒来吧,再不醒来我就要......就要亲你了。”
轻声说完后,害羞的捂住脸,嘿嘿傻笑着。
温叙言压在被子外面,贴在腿侧的手指动了两下,紧接着眼皮也抖了两下。
余惜辞还沉浸在自己的小世界里,羞的耳朵尖都红了,嘴里嘀嘀咕咕,“不过你放心,我不会亲、亲、亲嘴唇的......”
张嘴无声呐喊,两只脚也跟着跺了起来,结果差点被崴了的那只脚疼死。
嘶哈了两声。
温叙言抖动的眼皮终于老实下来,一点点睁开,视线是不聚焦的,周围散着一圈光晕,光晕里有一个人,他看不清,但感受到对方好像在扭动。
他用力眨了两下眼睛,光晕缓缓散去,对方的身影也愈加清晰,直到清清楚楚。
白色的纱布把手掌缠的细瘦脆弱,十指细长,莹润的指尖透着粉。
温叙言当时冒出个荒唐的想法,这双手好像很好咬。
“我就亲你脸颊一下,嘿嘿,嗯——还是算了。”余惜辞又摇头否定了这个位置。
“脸颊有些太过分了,我亲额头一下就好,额头应该可以吧......”
温叙言的目光透露出茫然,虽然看不到对方的脸,但只听声音,对方好似陷入某种甜蜜的为难中。
只是他是谁?自己又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