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彦在烦恼。
宗门内还有一人也在烦恼。
风青阳站在茅房外,整个表情都是复杂的。
他离开宗主殿后,一个人在路上揣测了很久褚彦是不是在跟自己开玩笑,在经历了一个时辰的揣测后,他得出了结论:
师尊没开玩笑。
他认真地在建议自己把大粪挑了。
风青阳难受得捂住心口,几乎就要当场昏倒的程度。
他哪里会做这种粗活。
风青阳轻蹙眉头,抬起雾蒙蒙的琉璃眼看向四周,很快看见不远处站着一位师兄。
“师兄。”
声音不大不小,刚好传进这弟子的耳朵里,他抬头看去,只见风青阳站在绿树下,一身水粉色的衣裳在风中轻轻摇曳。
他给人的感觉是那么脆弱,哪怕就这么站着,也让人担忧会被一阵风儿给吹散了。
这弟子心底泛过一阵心疼。
他几步走过来,柔声问道:“风师弟,怎么了?”
风青阳抬眸,哀哀地望着他:“师兄,师尊让我打扫整个宗门的茅厕……我……我……”
面前的绝色人儿两颊的乌发垂落,白皙绝美的脸蛋浮起愁容,水雾一般的眼眸正求救似的地看着他
弟子色令智昏,脱口而出:“我帮你。”
风青阳眼眶微热,许久之后,他擦了擦眼眶泪水,朝这弟子婉然露出一抹笑来。
“谢谢你,师兄。”
风青阳低头,掏出个东西塞到这名弟子的手里,很小声地说:“让你做这事其实不好,但是青阳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这个是青阳亲手绣的香囊……给师兄。”
这弟子脸颊热了起来,他望着面前肤白如雪、乌发如瀑的绝色美人,只觉得自己这辈子都值了。
不就是挑大粪吗?
他一晚上就能给它干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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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彦的一时兴起并不是完全地恶趣味,毕竟挑大粪也是能锻炼人的。
褚彦一向奉行的是无短板培养。
风青阳是罕见的天绝体质。
灵根虽然不是什么十大先天灵根之一,但也是极品灵根,配合着他的体质,未来的成就不止能媲美甚至极有可能超越自己。
但是他最大的缺点除了性子胆小如兔、整日哭哭啼啼外,还有一个很大的问题,那就是洁癖。
他坐凳子要擦十遍以上,吃东西也要人洗了又洗。
人伺候他穿衣洗漱,最好是要各种焚香沐浴才可以接近。
这样的脾气秉性,以后与人交手,对方甚至不必使出什么杀手锏,随意来点让他忍受不了的腌臜东西,他就先一步溃败投降了。
这是绝对不可以的。
因此,在听说了宗门内有弟子替风青阳做事后,褚彦就第一时间把风青阳唤到了跟前。
风青阳来了。
逆着门口的光辉,将他白皙柔嫩的小脸映照得宛如雪玉豆腐。
褚彦看他一眼就想皱眉。
他觉得这样不行。
身为一个合格的龙傲天,要让敌人恐惧,要让敌人害怕,要让敌人闻风丧胆跪地求饶,而不是让敌人看一眼就想亲他一口,并把人往床上抱。
褚彦面上不动声色,心里默默地思量接下来要如何培养风青阳的男子气概,以及消消他身上的女儿气。
冷眼看着龟毛风青阳掏出雪白的丝帕在地上擦了擦,又掏出另一条大点的丝帕铺在上面,然后才跪下盈盈朝自己行礼。
褚彦:“你知道我叫你所为何事。”
风青阳嗫嚅:“师尊,挑那个人家真的不行。”
话才说一半,风青阳的眼眶就又红了,抬头望着褚彦:“如果您是为了弟子非要去东坞山那件事罚弟子的话,弟子已经知错,以后必不会不自量力地要求去一些超出实力范围的地方。”
褚彦:“……”
纵有万种不满意,但风青阳的认错态度确实可以。
只是这轻声细语、说一句喘三口气的说话方式——
真的不行。
褚彦:“以后不准用这种调子说话。”
风青阳咬着唇,“师尊,弟子这是天生的。”
褚彦:“……”算了,天生的就不改了。
只要气质起来了,就算龙傲天用这种调子说话,也能吓破敌人的狗胆,给人留下诡谲多变亦正亦邪的感觉。
改点能改的。
褚彦:“你有别颜色的衣服么?”
风青阳低头看自己的水粉色衣衫:“怎么了,弟子的衣服不好看么?”
褚彦冷酷无情道:“不适合你。你既然身为男子,就没必要戴步摇朱钗,还有,额心那个花钿也要摘了……”
龙傲天可以诡谲霸道,但绝不可以娇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