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光辉煌,几乎照亮了夜空。
光芒所向,正在马三千的身下!
此时此刻,正是马三千去势已立,再无任何可能变招的时候。
就像一条鱼奋力跃出水面,在到达最高点的那一刻。
不仅仅是毫无还手余力,连扭扭腰都做不到的那一瞬间。
他的眼睛,已经看到了城外的夜色。
他的脖子,前胸,已经出城。
他的双腿,还在城中。
身在半空,无处借力!
而这一道光芒,急疾而起,凌厉到了极点,决绝也是到了极点!
噗!
刀芒闪过,冲天一击斩断了马三千的腰腹!
刀光不停,穿过了身体持续向上冲!
月如水。
刀如雪。
刀如血。
凄艳而寒凉。
光芒透射而出的那一瞬间,那一道黑影,就随着刀芒从马三千的身体断裂处冲天而起,在空中闪了一闪,就不见了。
一击功成,即时远遁,竟不停留,头也不回,甚至没有停下来验收自己的战斗果实。
连看都不看一眼。
变生肘腋之下,马三千连一声惨叫都没有来得及发出,身子已然从中间断开。
鲜血飞溅,就像空中突然爆开了一朵血色的烟花。
脑袋和一半上身,犹自循着原本外冲的力量,冲出了岳州城,落入了城外的荒野。
但下半身还有两条腿,却永久地留在城内。
落下来。
啪的一声,落在了五位铜牌杀手的包围之中。
正是马三千刚才战斗的地方。
鲜血噗的一声,散成一大片肉糜,泅开一大朵血花。
五位铜牌杀手面面相觑,一时间居然懵了。
六个人来杀马三千,虽然不是约好的,但是大家都是拼了命出尽了底牌,每个人都希望自己可以先他人一步作掉马三千,为此更是死了一个人。
到了到了……却被暗中的第七个人捡了个热乎桃子。
眼看着煮熟的鸭子飞了。
眼看着到手的桃子没了。
你说这……这要找谁说理去?
自己等人打生打死累得一身臭汗,但那第七个人却是不声不响,就只出了一招,就完成了任务。
若是这家伙比自己等人修为高出很多……
那众人也就认了。
可只看那速度身法,这家伙不但不比在场任何一人稍强,甚至还要更弱。最多也就是个不相伯仲。
如此状况,岂止于一个“我擦”所能形容?
辛苦年年压金线,为他人作嫁衣裳。
怎么能不让人破口大骂?
“真正混账!”
“捡便宜也没这么捡的吧?!”
“这混蛋怎么就这么肯定的提前埋伏在那上面了?”
“什么肯定,你肯定一个我看看,分明就是凑巧,就是走狗屎运了……”
“这狗屎运走的真是……”
五个人气得满肚子大便,却又不差先后的急忙拿出来钧天鉴,确认任务完成情况。
这一看之下,只觉得肺都要气炸了!
“任务目标:马三千…………任务已完成,完成者,温柔,级别,铁牌;第一位。”
“我去特大爷的!居然还是个铁牌!我擦你来来得搭茬!”
五个人再度不差先后的怒骂出声,愈发感觉自己鼻子都要被气歪了……
太丢人了!
铁牌!
这尼玛不是侮辱人么?
非常明显,这个铁牌之前还不是一个排名不是很靠前的铁牌,那种不知道在多少万名上的铁牌,最起码最起码的,也得是五万以后的排名。
也只有排名在五万名之后的小角色,完成铜牌任务,才会一举跃升到铁牌第一名。
而不是直接升级晋升到铜牌!
“这漏让人给捡的……”五个杀手越想越觉得懵逼,集体在风中凌乱。
呆了半天,终于不得不承认人家运气是真好啊!
“他在那城垛上埋伏,很明显就是心知肚明,实力不够参与战局,所以只是旁观。估计他自己都没有想过,有机会独立完成这个任务。这一点是可以确定的。”
“但最大的变奏就是,咱们将马三千逼到了绝境,逼出了他的最后底牌。而马三千自己选择的逃生方位,就那么凑巧的……送到了他刀口上。”
“这真的只是凑巧,运气好,若说事先计算的,绝无此理,岂有此理!”
一个杀手感叹着,一脸苦笑:“对于这样的运气,我无话可说。”
“也未必全是运气。”
另一个杀手冷哼着,道:“我不反对那小子运气绝佳,但他的胆量也是蛮大的。若是他不想着这个任务,绝对不会出现在这里。区区一个铁牌杀手,却来觊觎铜牌任务,若没有相当的胆魄,当真敢来么?”
“平心而论,起码在我铁牌的时候,我是不敢这么干的。”
“人家就这么干了,而且还成了,你说气人不?”
“呵呵……”另一人冷笑:“如此用险行事,岂是长久之道?我就等着看这个温柔那一天死在冒险之下,早晚的事。”
众人交谈几句,各自退去。
死去的那位杀手,无人看上一眼。大家非亲非故,自有守卫军来处置。
但是每个人的关注名单上,都多了一个人。
铁牌第一,温柔。
五个铜牌出来办事,却被一个铁牌截了胡,无论哪一个的心里都不会很舒服。